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停下车掏出来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哪呢?”
“我在练车。”我握着方向盘回道。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妈妈又问“是你姐姐给你安排的?”
“是啊,我昨晚就在姐姐那儿。”
妈妈紧跟着追问驾校的位置,我干脆挂了电话,把定位了过去。
她来消息说要过来看看我,我回了个“好”,心里头有点雀跃,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稳了些,打算就在练车场里等着她。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开进了练车场。
我正握着方向盘慢悠悠地转圈,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脚下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车门打开,妈妈从车上下来。
她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保暖服,料子看着柔软又舒服,衬得整个人温和了不少。
乌黑的长挽成一个低髻,几缕碎垂在鬓角,被风轻轻吹着。
我心里一动,立马打了方向盘,朝着她的方向开了过去。
我把车停过去,妈妈快步迎上来问我吃饭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不饿。
“练车哪有不饿的。”妈妈说着,转身从奔驰里拎出那个粉色的保温盒,催着我先吃饭。
我连忙摆手,让她先上车“妈妈,先上来我带你转一圈。”
妈妈拿我没办法,只好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动车子,稳稳地带着她在练车场里转了一圈,才慢悠悠把车开回中间的那个小棚子。
下车后,我和妈妈坐在棚子里烤着火,我打开保温盒一边吃饭,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妈妈往炭火里添了块炭,火星噼啪一响,她才开口问“昨天你去见你爸,你们聊得怎么样?”
我扒着保温盒里的菜,边吃边说“他跟我讲了些国外的事儿,原来我们家还有个大富豪亲戚。”
妈妈点了点头,又问到“那你怎么又跑到你姐姐那儿去了?”
我愣了愣,才把话接下去“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来我真的还有个姐姐。”说完,我抬眼看向她,问她在国外和姐姐的事情。
妈妈没立刻回答,只是望着跳动的火苗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讲起那些旧事。
不多时,我就把保温盒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随手把盒子搁在旁边的板凳上。
就在这时候,之前回去吃饭的那些教练和学员,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张教练也晃悠悠地走过来,看见我和妈妈,第一时间就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瞧见妈妈坐在旁边,脸上半点惊讶都没有,干脆走过来,挨着我们坐下,一起凑着炭火取暖。
其他的学员也差不多都回来了,而且下午来的人比上午还要多不少。
有车的都第一时间钻进去练车,没轮到的就一窝蜂往棚子里挤,凑着炭火取暖。
我扫了一眼才现,挤进来的居然都是些女生,那些男学员反倒都杵在棚子外面,不肯进来。
我心里正纳闷,顺着他们的目光一看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注意力全落在妈妈身上,一个个眼神直,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局促,愣是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教练扬着嗓子喊小何,让他带我去练停车。
小何那会儿也和其他男学员一样,在棚子外面偷看妈妈,听得教练一喊,他猛地回过神,还有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应下来,转身朝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头忍不住觉得好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爽。
我和他一起上了车,刚坐稳,小何就凑过来,一脸好奇地戳了戳我的胳膊“兄弟,那个大美女是谁啊?”
我故意摇了摇头,扯了个谎“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教练的朋友吧?”
小何挠了挠头,满脸疑惑“教练的朋友?我在这练了这么多天,也从来没见过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催着他“管他那么多呢,好好练我们的车就行了。”
小何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专心带我练停车。
他嘴里头头是道地念叨着要领,哪里要看后视镜,哪里要注意别踩线,方向盘先左转多少圈,又要回转多少度,说得一套一套的。
可真到他自己上手示范的时候,却手忙脚乱的,车子不是歪歪扭扭压了线,就是停得离车位线老远,一次都没停标准。
停了好几次都没停进车位里,小何气得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哐当一声响。
“这破车!又出毛病了!”他扯着嗓子骂了一句,眉头皱得死死的,“这驾校收我们这么多学费,也不知道换辆新的,净拿些破烂玩意儿糊弄人!”
然后他就把车开回棚子那边,拉下车窗,冲教练那边扯着嗓子喊“教练!你来教一教吧!我今天手有些生了!”
说着,他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快步往棚子那边走。
教练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没事,手生你就多练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