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都是冷嘲热讽,类似于“天道好轮回”、“做贼心虚”这样的话。
前脚才到医院,后脚一纸病危通知书便下来了。
主刀医生凝着眉,垂下头叹了口气:“胸腔肋骨粉碎性骨折,不少碎片扎入肺部。”
“头部挤压式碰撞,脑干大面积损伤,再加上患者本身的身体基础就差。"
"——我们已经尽力了,抱歉。”
……
他向着Omega九十度鞠躬,又道:“家属这几天筹备一下后事吧。”
温沅大脑一片发懵,他朝后退了步落入了Alpha的怀抱中。
两人在走廊待了许久,无言。
一名护士急匆匆的从ICU里跑了出来:“温沅——?”
“你们俩谁是温沅?”
“我……”Omega上前一步。
护士拿出了一套探视服:“请跟我来,患者现在意识清晰了些,正在找你。”
“找我?”
温沅向着Alpha看了眼。
柯律眯起眼笑笑,顺了下Omega的后背:“没事,我在外面等你。”
捂得严严实实的温沅走进了ICU,即使带着口罩,消杀的气味也向着鼻腔里钻入。
他不由得的紧了紧眉,跟着护士的带领下走到病床前。
看着床上满身插着管子的Alpha,温沅先是一愣。
他很难将床上的这具插满管子的残躯与付辛寒联想到一起,要不是能勉强看的到那双眼睛——
Omega规规矩矩的把小板凳放在床前,他坐在边上。
沉默中,两人都没有率先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付辛寒开不了口,被盯着有些发毛的温沅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你——”
“你现在很疼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并不是Omega心疼,而是付辛寒这样子实在是可怖。
隔着厚厚的一层止血绷都能闻见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拉扯着喉间以及肺部嗬嗬的破风声。
听得温沅心里发怵。
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柯律接送他上下学。
那阵破风声忽地加重了,温沅看了眼那骤然加快的心率。
神经紧绷的问:“你、你现在怎么回事?”
“我要不要去叫医生?”
付辛寒勉强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晃了晃。
从血泡积压着的嗓子眼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来:“我……我只是……在笑。”
神经病吧?
那双漂亮的眼睛怒瞪着Alpha,随即又小声的叹了口气。
好奇怪。
人在面对死亡时,即使对方十恶不赦,无德无行。
他却不忍再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了。
或许只是因为死亡是唯一平等的事情。
沉寂片刻后,Omega忽然也跟着扯出了个干巴巴的笑出来。
付辛寒的心率一瞬间飙到了140+
一旁的护士提醒道:“家属不要再刺激病患了。”
温沅又瞬间将笑容收了回去,他的语气很平静:“你开车怎么开的?”
“司机呢?”
付辛寒每说一句话都要调动全身气力,隔了几十秒才憋出一句:“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