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会
苏要落地新加坡後,眼里早没了那些柔情似水,只有冷漠和无数的豺狼虎豹向前的利益成就。
葛进来接机,“汇报。”她简短两个字让葛进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这边的意思是这个工程项目必须延迟,而且短期效益会成问题,我们的投资回报并不会得到任何提升。”葛进将会议记录翻开,递交给苏要,并且妥妥放在她的手上。
苏要坐在副驾,看着会议报告,侧耳还听着葛进进行汇报。
“唐助理那边的反映问题是对于白先生的总体截胡项目的总结,只是这些事情最终受益者还是属于您,因为白先生是以苏氏的名义进行投资贸易,您的股份在苏氏占比较大,而刘先生那边的洽谈是顺利的,如果这边的合同不出问题,我们是可以得到最後的收益的。”
葛进一板一眼地汇报,他清楚苏要的心情并不算好,即便这次回国见了安池,她也不会因此改变,这些事接二连三的失误,他负有很大的责任。
苏要对他的总结点点头,只是嘱咐了一句:“你好好开车吧,昨天辛苦你了。”
葛进没敢有太多情绪,他现在又在开车,又犯了许多错误,他最不该的就是带有情绪在身上。
苏要看他的神情严肃,手指不自觉紧握,笑着和他开玩笑:“我这麽恐怖?”
葛进短暂停顿,回答:“没有。”
“那你这麽紧张?”苏要将文件夹放在一旁,扶额闭眼,“为什麽紧张?”
“最近的失误太多。”简短有力的回应是往日苏要最喜欢的回答方式,可如今她只想叹气。
太多沟通都让他们相得益彰,成就对方,可是却忽略了彼此真正的靠近。
这也是与安池相处时,苏要发觉的一点,她并不了解安池,她只知道各种方案的执行去要求安池,像一个……上级与下属的关系,而安池不是那样,他了解她,他不把公私分明,却又恰到好处,或许自己是一个好的合作方,但还不能够称之为是一个好上司。
“其实你并不需要将唐排的问题拦给自己,你无法保证每个人都不犯错,葛进。”苏要的双眼注视前方,宽阔的马路,干净的街道,新加坡的卫生管控一直很严格,就像她对于公司上下,可是总有人会不下心落下垃圾,而唐排就是那样的不细心,这样的人不免接受罚款,而她对于唐排的惩罚也确实应该有所行动,可是这不代表需要牵扯路人,也不代表葛进应该为此负责,“唐排早已经不是那个什麽事都需要你带着行动的小姑娘,她应该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也不该为此感到抱歉。”
葛进听到她的话语挤出一个苍白的笑,笑得很难看。
苏要看着他叹气,她有时候都想自己还是不要这麽精明了,多年的熟悉已经让她明白葛进可能又感觉自己不需要他了,其实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一次是她招聘的时候……
那年他们处在28岁的节点,“奔三”的词语就是这样形容的。
“你要找新的助理?!”破门而入,葛进的情绪激动,他的眼里还布满了熬夜做方案的血丝,苏要皱皱眉,看他握在门把上的手。
他意识到苏要的意图,又不情不愿关上门,敲了敲门,等待苏要的那一句“请进”。
刚开始的规矩确实很多,苏要不愿给苏文榭或是苏青叶抓到把柄,所以她严格要求自己,也严格要求手下人。
“进。”连“请进”都不再拥有,葛进的焰气一下子灭下去,气势也弱了不少。
他颓着气,进门後的声音也不再大,“为什麽找新助理?”
“你工作太忙了啊,你不想休息吗?”苏要给出的理由竟然是为他着想的,他一下子哑口无言,过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我不想休息……”
而苏要只是看他一眼,连句话都没再回应。
那时候的葛进还没有那麽沉默寡言,在工作上是得力的干事,在平时又是个巧言善语的青年,可是不知为什麽,也是自从唐排进公司以来,发生了改变。
他被漠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是想让别人代替我的话,你可以直说。”
随後,葛进竟还没有听到苏要的回应就径直离开了。
苏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疑惑,又想叫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当时的苏要并不清楚葛进这样生气的原因究竟是什麽,明明自己是为了解决他的工作量而做的打算,可是他竟然觉得生气,实在不可思议,那时她还感叹葛进真是一个尽心尽责的工作夥伴。
後来做人员筛选的时候,其实葛进比她还要上心。
她决定的任何小事,自己本人都没有太过在意的事,可是葛进永远都会记挂。
最後的名单,有三个人。
他递交上来,苏要最後落定。
苏要瞟过三份简历,明显是有人统一整理过的格式,她看向站在身边的葛进,问:“你帮他们都整理过了?”
“嗯,这样给你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