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抵
近些日子也算得上步入正轨,没有白路通每天的“追求”,没有安池整日的粘人,葛进也不再拘束。
只是苏青叶的消息来得突然。
苏要还没坐下,葛进就推门而入:“老苏总那边下病危通知了。”
看了一眼自己这层独开的玻璃窗户:“葛进,把这一层都换成统一的玻璃吧。”
“苏总,那您这些日子……”
“我总有办公的地方,走吧,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到医院。
苏文升已经在病房里站着,他身边带着那个出轨的女人和她的孩子,看样子,是个胆子小的孩子,躲在她妈妈的後面。
怪不得苏文升当年生了私生子不敢在苏青叶面前跳脚,说白了,他自己也清楚一个女孩根本不可能入苏青叶的眼,因为就连她苏要也是垫脚石。
苏要不是来闹的,她先询问了医生情况,得知剩下要看苏青叶的心智造化,只觉得惋惜。
她出了病房,见到管家,“文榭还没过来吗?”
“少爷在往这边赶了。”他低眉顺眼的模样让苏要觉得虚僞。
苏文榭赶到的时候气喘吁吁,他看到苏要在病房外跟葛进说话,他上前:“姐,怎麽样?奶奶怎麽样?”
苏青叶对苏文榭好是衆所周知的,他们是一副隔代亲的模样,苏要却没有多大的感受,因为苏青叶堤防她的日子远比亲近她的时候要多。
葛进往後退一步,留给苏文榭和苏要说话的空间距离。
“医生说看奶奶自己了。”苏要淡定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文榭的神情都已经变化了,他的眼里突然涌上泪色,刚平复一些的胸腔又开始猛烈地喘息。
苏要对自己这个弟弟感情很深,但她深知苏文榭生活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有吃过什麽苦,甚至连心情不好都鲜少有,她轻轻拍拍他的背:“文榭,进去看看奶奶吧,不要哭,奶奶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在心底默数,苏要看着苏文榭踏进房门,没隔多久,里面就开始哄吵。
她能识大体,明道理,忽视那对母女,可苏文榭不能,他永远那麽孩子稚气,而这一闹总会吵醒苏青叶,有些事必须有个了断。
没有几分钟,护士就听到响动往这边赶。
葛进拦下她们,苏要进门。
一切都在苏要的预料之中。
苏文榭站在病床前,苏文升站在他的对面,护着那对母女。
苏要轻声走到他们中间,安抚两边的情绪,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奶奶会被你们吵醒。”
外面的管家只敢从玻璃窗外看着,他不敢进来。
看似为苏家好的人,其实也只会在事情发生时置身事外。
苏青叶轻声咳嗽的声音在这一刻的安静中显得尤为清晰,苏文榭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奶奶!”
苏文升也连忙往这边看,那对母女也探头探脑,没有刚才被苏文榭吓到的怯头怯脑。
只有苏要是最後一个转身看过去的。
苏青叶苍老的嗓音显得格外虚弱,她已不再年轻,坚持了许久的治疗在这一刻变得更加脆弱,像是竹篓里的一层细沙,随意摇晃两下都能分崩瓦解。
想当年带领苏氏的优秀女性却仍旧抵不过岁月的蹉跎。
“小要留下。”她甚至连其他人离开都已经无力多说。
苏要有些意外,在她看来,顺序应该是苏文榭,自己,苏文升,没想到自己却排在第一位。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内心里苏青叶会交代自己的事。
其他人都离开後,苏要半弯下腰倾听苏青叶的话。
“帮文榭。”
苏要认真地回复。
“苏氏。”
果然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认孩子。”苏青叶想让那个私生子认祖归宗,苏要这次沉默下来,即使早已有准备,但心里只认为对自己的母亲不公平。
“我答应没用,文榭不会答应的。”
她回答心里已经排练了一遍的答案,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算了。”知道自己已经不长久的苏青叶确实好说话,毕竟在她眼里,还是苏文榭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