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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文学>离婚六年后,他看不见了  [破镜重圆] > 6070(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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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无疑是爱她的。自她有记忆起,家里条件虽不是顶好,却也还算不错。牛奶一天两袋未断过,牛肉因营养价值高,一周必吃三次。她一度吃到反胃,可想到母亲宁肯亏待自己,也要把所认为最好的给她,便总是忍着胃里的难受,乖乖吃完。

她是被羡慕着长大的。在那个物质普通的年代,母亲总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能上各种辅导班、兴趣班。逢年过节,亲友的夸赞让她如小公主般享受簇拥。

小学到初中,她成绩优异。高中时数理却一度垫底,自信彻底崩塌,那时候她住宿,夜里常常偷着哭,被老师发现,担心她抑郁,通知了母亲。当晚母亲便来接她回家。

母亲为此托父亲找关系,重金请来家教。她不愿辜负父母的心血,拼命学习,常熬夜到凌晨两三点,后来成绩总算慢慢有了起色,只是仍不稳定,时好时坏。

高三压力如山,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即便第二天还要上班,母亲依然陪她熬夜。母亲温柔地说:“我们做家长的,到这个阶段也教不了你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陪伴了。”或许是因为到了叛逆期,那时她心里异常厌烦母亲守在身旁,那温和的目光总让她感到如芒在背。

而在母亲请教过报志愿老师,结合她的“爱好”,建议她填报新闻专业时,她故意将志愿填到了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城市。后来在外生活的几年,她回想起母亲巨大的付出,心中常觉亏欠,尤其在父亲离世后。

再后来她离婚,在最难过、最艰难的时刻,也依然是母亲陪在身边。母亲不止养育了她,更将她的孩子从襁褓中的婴儿,抚养至会蹦蹦跳跳地喊着“奶奶、妈妈”。

可正是这位恩重如山的母亲,制造了一场惊天的骗局。她欺骗了所有人,擅自剥夺了陈嘉树作为父亲的身份,也剥夺了孩子们拥有父亲的权利,企图篡改他们的人生。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覃乔心中翻滚、撕扯。陈嘉树至今都认为是自己的错!他若知道真相,是该感谢杨淑华养大了孩子,还是该恨她偷走了那六年?

这感觉,就像一个小偷帮你把家打扫了一遍,然后竟要你感谢他的辛勤劳动。

何其荒谬,又何其残忍。

落座后,覃乔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客厅电视柜上那张去年出游让路人帮拍的照片上。

照片里,海德公园的阳光亮得晃眼,蛇形湖波光粼粼。杨淑华一手牵一个孩子,她则抱着Danie,大家都是笑容满面,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现在怎么看,怎么刺眼。

覃乔眨了眨潮湿的眼睫,低眸,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用指尖按在茶几上,缓缓推向杨淑华。

“妈妈”她掀眸顶上杨淑华冰寒的目光:“你在江市我也不可能常来,这张银行卡里有二十万,往后每年我都会往里打十万,这是你的日常开支。”

杨淑华浑身颤抖,这状态持续了约半分钟。忽然,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银行卡,手臂一扬,银行卡飞出去。

第64章

银行卡并未直接击中覃乔的脸,而是擦过她的左耳廓,随即掉落在地上,还弹了几下。

这辈子杨淑华从未对女儿动过手,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可现在她是要做什么?独立了?不需要她了?

杨淑华的身子仍在抖,只是发泄过后比刚才好了些。

抬眼刹那,覃乔面冷如霜的脸,赫然入目,以及对她这个母亲的怨愤,这让杨淑华感到心如刀割。

突然,对面那栋楼传来孩子吵闹的笑声,杨淑华看过去,客厅里两个孩子在蹦蹦跳跳,清晰地恍若近在眼前。

这边小区有三十多年历史,楼与楼之间挨得近,加上以前房子不做什么隔音,附近哪家吵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杨淑华捏了捏手指,起身走到阳台上将两片窗帘拉紧,确认严丝合缝她才折身往回走。

而回到屋内,杨淑华直接进了房间,只因忽然想起光光结婚当天,散场时候弟弟拿出两个红包给她,托她带给覃乔和嘉树。

她拉开抽屉,盯着红包上的“美美满满”四个黑体大字,耳边响起弟弟那句话:“我这一天忙得晕头转向的,这两个红包早就准备好了,不是给孩子的啊,是给嘉树和乔乔,祝他们一切都顺顺利利,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

嘉树因为那一巴掌至今耿耿于怀。

那日,她凌晨三点才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却左右睡不着。正当她心烦意乱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条关于陈嘉树的微博推送跳了出来。

她随手点进去,顿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那篇博文以亲历者的口吻,将她的女儿乔乔描绘成一个“忘恩负义”的负心女。底下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但凡提到陈嘉树,清一色都是为他感到不值、心疼他的言论。

乔乔从小心地善良,听话乖巧,却被那些人歪曲成蛇蝎心肠、叵测算计的恶女!

她立刻给大姐打电话,把大姐叫来照看这三个孩子。自己则迅速赶到机场,登上最早的航班前往澜川市。

这一路,那篇博文和恶评在她脑中反复灼烧。飞机一落地,便带着一腔焚心的怒火径直冲向了陈嘉树的公司。

她真是气昏了头,见到嘉树的一瞬间,所有理智都被怒火烧尽,扬手便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嘉树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蒙了。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众人围拢过来,她只记得那个秘书惊惶失措地连连喊着“哥哥”。

这一耳光会把他打得网脱,这么严重的后果,她真的没想到。

而在当天夜里,亲戚们的电话一通接着一通,都来问她这到底什么情况?大姐开口就问:“嘉树去坐牢这事是真的吗?”紧接着第二句就是:“这孩子太苦了。淑华,他和乔乔的事,你真的不要再插手了。”

他们的口气,他们的追问,似乎早已一致站到了陈嘉树那边。在她杨淑华的审判席上,她未及开口,便已被定了罪。

杨淑华长长舒出一口气,拿了红包,轻轻关上抽屉。

那扇房门许久未开。覃乔从包里拿出手机,时间已近十点。她移开目光,望向阳台。因为窗没关,窗帘被风吹得偶尔掀起一角。

她越来越看不懂杨淑华。拉紧窗帘,这个家是有什么见不得光?躲进房间,回避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她的人生像一艘在海上出了故障的轮船,她努力想要扳正航向,却发现离正确的道路越来越远。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强行调整本身,就是错误的选择……

覃乔攥紧了手里的皮包,忽觉得指缝间有东西。低头一看,皮面上布满了指甲掐出的深痕,指甲缝里还嵌着些黑色的皮屑。

她将包放到一旁,走进洗手间。大灯亮起,镜子清晰地照出她的模样——发红的眼圈,冷漠的神情,中午补上的口红早已褪尽,露出些许黯淡的唇色。嘴唇最显气色,而此刻镜中的自己,透着难以掩饰的病态。

这段时间还有快乐的,可是每每想到杨淑华做得那些事,怨恨、惊慌不断交织。

更甚至,偶尔连做梦都会梦到东窗事发。

既然杨淑华主动回了江市,不如就趁势让她留在这里,少见面对他们任何一个都好,这是她一路来反复权衡之后的决定。

她长叹一口气,这何尝不是包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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