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与印信
范琉璃看杨长史一脸正气,忍不住调侃:“那麽多双眼睛看着呢,夫君刚刚怎麽亲得下去?”
杨长史终于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其实为夫一时间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幸好小雀及时出现,关了门。”
“啊对了,还有小雀。她肯定吓坏了,以为我偷偷找情郎呢。”范琉璃忍不住对小雀的感到同情。
杨长史也觉得小雀会胡思乱想,只是……“暂时还不能告诉小雀,所以夫人这黑锅还得背一阵。只等卢刺史来府上找印信,将其捉拿归案後,为夫才能现身。”
范琉璃用手指点了点杨长史的肩膀,笑道:“夫君之前还吃醋说,我又有别的夫君,又有在乎的人,而我们只是露水情缘。如今你这正牌夫君倒还真成了临时情郎。”
“谁让夫人这麽有魅力,而为夫又是这样的小心眼儿。”杨长史顺势抓住范琉璃的手,“不过,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为夫便想清楚了。若真的只是去父留子,夫人又何必花那麽多心思在我身上呢?夫人对我,终归是与他人不同。”
“我这样争权夺利又随波逐流,夫君有怀疑也是理所当然。”范琉璃能理解杨长史此前的疑虑,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杨长史并没有觉得范琉璃的做法有什麽不对,“若夫人当真在孙家忍气吞声,恐怕也不能好好活到现在。在那样的处境中,也只有机敏的人才有出路。夫人当年虽然是孙家的少夫人,却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夫人丶我还有这世界上的许多人,想要的不过就是过上好日子。人,为了过上好日子而努力,又没有坑害别人,何错之有?想通了这些,为夫也理解了夫人的选择,甚至还有点佩服呢!”
杨长史的一番话,让范琉璃很是感慨:“夫君如今早已不是布衣,却还能这样设身处地的考虑。可见夫君是真正的君子。”
“为夫也曾自诩君子,但在夫人面前,我总是患得患失,甚至生出了许多嫉妒。特别是知道了那玉佩是越王的信物之後,我甚至开始嫉妒那个已经只剩下牌位的越王。但如今为夫也想通了,就算你们曾经……”杨长史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在乎。杨长史从没把孙甲看作是威胁,可越王……
范琉璃没想到,杨长史竟然还在醋越王。回想起来,当年越王相当不喜范琉璃,甚至把范琉璃看作是潜在的情敌:“越王与我哪有什麽曾经。那块玉佩是我姐姐给我的。越王心里只有我姐姐,在婚礼上抢的人也是她。”
“可为夫听说,越王当年抢的分明是孙家婚礼上的新娘。”杨长史听的也是话本子的版本。
“夫君听的没错。只是那场婚礼上,我并不是新娘。我当时因伤无法参加婚礼,只是那出好戏的观衆。所以,真正属于我的婚礼,其实是旅舍里的那次。旅舍的仪式虽然简单,但在那个瞬间,我好像真的嫁给了夫君你。”回忆起过去,范琉璃还能感觉到那种幸福。
杨长史紧紧抱住范琉璃,欣慰地说:“原来那天不止是我娶了夫人,夫人也嫁给了我。”
吃过早饭後,范琉璃便在书房整理当季流行的衣料款式,小雀在一旁欲言又止。
范琉璃用馀光看了一眼小雀,“你这丫头,有话直说。”
“娘子,你,你真的……”小雀支支吾吾。
“对。”范琉璃非常干脆。
小雀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怎麽会?以娘子的为人,断不会去养情郎的。娘子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啊?”
范琉璃还没编好理由,这事儿吧,无论怎麽编,她看起来都像个朝三暮四的渣男。杨长史也真是的,要是昨晚进来後随手关了门,哪儿还用她在这里绞尽脑汁?还是暂时先让小雀发挥想象力吧,看看小雀能不能给此事一个合理的猜想。于是乎,范琉璃故作深沉,端起茶杯,道:
“此事,我确有苦衷。”
有孙甲这个前车之鉴,小雀果断猜测:“难道……杨长史他也不行?”
范琉璃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小雀则继续自己的猜测:
“所以娘子故技重施,找情郎丶生孩子,来继承杨家的家业?”
“你猜的……没有错。”小雀的解释虽然不着边际,但意外地很说得通。范琉璃暂时没想到别的解释,只好先凑合着用了。
小雀顿感同情:“娘子好可怜,那杨长史看着一点儿也不虚,没想竟和孙甲一样。”
范琉璃咬咬牙,默认了小雀的说法,反正丢人的也不是自己,“此事不宜声张,你知道就好。”
“那黑衣人可稳妥?此前都没见娘子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那人是何方神圣?”小雀很好奇,范琉璃这样高的眼光,除了张二郎之外,还有哪个能入了她的法眼。
“保险起见,我们莫要谈论此事。等过些日子,我再说与你听。”等过些时日,案件了结,杨长史一露面,自然真相大白。
“对了娘子,这几日您看着心情不好,都没出府。您可能不知道,孙家出事了。”小雀突然想到孙家最近的大变故。
“出事?什麽事?”范琉璃确实没听说。
“孙甲来杨府门口闹事那天的晚些时候,就被捕下狱了。”小雀在集市上听来的。
“下狱?难道他回府後又跑出来与人打架了?不对,若是酒後打架,自有孙司马从中周旋,何至于下狱?”孙甲没本事,可孙司马有啊。范琉璃还是相信他们父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