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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德(第1页)

讲道德

范琉璃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背靠着柱子,慢慢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冷风从半开的窗户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残月当空,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照亮了她脸上晶莹的水渍。她用袖口抹了把脸,毫无预兆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怆然落泪。

“已婚妇人哄骗纯情少年,这样的把戏,自然是轻浮。如此没有道德的轻浮之人,张二郎绝对会放手了吧……”

杨长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于范琉璃的解释,他觉得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他又不得不信。心口仿佛有一团火气堵在那里,杨长史根本躺不住。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去院子里耍上了棍子。这大半夜的,他不困,可别人还要睡觉。同在院子里住的刘武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一阵棍子摔地的声音给吵醒。

“有刺客——”刘武顾不得穿外衣,“蹭”的一下就从屋里窜了出来。当然,根本就没有什麽刺客,只有一个半夜练棍的神经病。

“还没睡呢,刘武。”杨长史一边耍棍儿,一边问。

“郎君看我的装扮,自然是已经睡下了”,这简直就是贼喊捉贼丶明知故问!刘武忍不住翻了白眼,“您这大半夜地加紧练功,是要转行去军营吗?”

“我心中烦闷,睡不着。”杨长史嘴上说着,还不忘把棍子摔的啪啪作响。

“烦闷?”刘武本来懒得理他,可想到他们此次可是来查案的,一瞬间联想到许多有关案子的可能,于是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了:“您……难道是衙门里有什麽事情吗?”

“我有一个钟情之人。”杨长史说的义正言辞,那语气好像再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发现。

好嘛,原来是恋爱的烦恼。刘武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杨长史一直对先夫人念念不忘,怎麽忽然就出现了个“钟情之人”?嗬,这才来越州没多久,就遇上了个“钟情之人”。看来啊,杨长史也不一定对先夫人多麽念念不忘,而是之前呆的地方都太小了,没遇到能看对眼的。想到这里,刘武对杨长史就有点嫌弃,想说这厮也不过如此。

既然这话题起了个头,刘武就等着杨长史接着说。可杨长史说完那一句後,就像个哑巴似的,只顾着耍棍子。刘武等了半天,自己反倒先憋不住了,他试探性地问:“不知是哪个世家富户的闺阁娘子能得您青眼呐?”

杨长史也没故作深沉,他很快就接上了刘武的话:“不是闺阁娘子。”

“不是大户人家的闺阁娘子?难道是哪家的丫鬟?”刘武火速在脑子里搜索,希望找到几个能对的上号的丫鬟。

“不是丫鬟。”杨长史在这里和刘武玩排除法游戏。

“是大户人家,不是闺阁娘子,又不是丫鬟”。排除法游戏陷入僵局,刘武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看上了哪家的郎君丶小厮了?想不到杨长史您是这样的取向……”。刘武为了听八卦,本来与杨长史挨得很近,结果现在默默地挪远了一点。

听到刘武怀疑他好男风,杨长史终于歇下了手里的棍子,一脸正气地给出了正确答案:“她早已嫁人生子。”

什麽?!刘武眼睛瞪得像铜铃。在勾引已婚妇人和好男风之间,刘武宁愿选择好男风。

“杨长史啊杨长史,您清醒一点!做人还是要讲点道德的,怎麽能对已婚妇人下手呢?您,您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再说了,就算您愿意当外面的情郎,人家也不可能愿意……”

杨长史把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有些垂头丧气,“她说自己‘不挑食’。”

什麽?!刘武纯洁的心灵再次受到了挑战。这句话的信息量好大!杨长史不仅钟情于已婚妇人,看样子还去当面找人家明说了?“不挑食”的意思肯定说的不是食物,而是人物。意思是……这妇人竟然同意了?

这俩人,真的是,好般配的一对……壁人。

等等,这毁三观的婚外情到底是什麽时候发生的?明明白天的杨长史还非常正常。刘武的大脑再次高速旋转,孙家的那个衣料铺子突然出现在刘武的脑海中。啊,对了。衣料铺子!杨长史在衣料铺子那里,一副马上就要冲进去的样子。

所以对象是孙家少夫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对上眼儿的。但那时候明明两人没说上话啊,怎麽能确定孙家少夫人的心意?难道是刚刚夜探了孙家?

“她怎能如此轻佻?”杨长史没注意到疯狂脑补中的刘武,独自在那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杨长史,您也没有什麽立场说人家吧?半夜翻墙溜进妇人闺房,可是登徒子所为。孙家少夫人就算再轻佻,也没您轻佻。刘武在心里对着杨长史一顿数落。

“明明一开始还在疯狂抵抗的……”杨长史又开始自言自语。

???

刘武满脸写着问号。原来不是一对璧人,而是强取豪夺的刑事案件!刘武痛心疾首地对杨长史道:“额滴个老天爷,俺还以为您和那妇人是两情相悦,没想到是您这是强抢民妇啊!如果那妇人一开始抵抗,後来反而言语轻佻,那说明人家是在‘委曲求全’啊。”

杨长史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刘武:“委曲求全?怎麽讲?”

刘武觉得杨长史还没有真正滑入道德洼地的深渊,于是苦口婆心地开劝道:“就比如打仗的时候碰到敌军,肯定是要往上冲;但如果发现敌我力量悬殊,自然就要鸣金收兵,积蓄力量。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硬碰硬,全军覆没,那便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所以,你的意思是……”杨长史觉得自己有点儿悟了。

“那妇人很可能并非轻佻之人,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您才是整件事里唯一的登徒子!後面半句,刘武没好意思说出来,偷偷在心里腹诽。

可若范琉璃真的是“事急从权”丶而非轻佻之人,那她对桐谷村里之事的解释就完全讲不通了。除非,她有什麽难言之隐。这样一来,六年前的婚事又转回到了“苦衷”这个解释。

杨长史内心在不断摇摆:范琉璃究竟是什麽样的人?轻佻之人?抑或是另有苦衷?目前他还给不出答案。虽然在不知道孙家少夫人就是石娘之前,杨长史也对孙家的情况有所耳闻。但事到如今,他需要更多信息。

“刘武啊,今天真是多谢你。你的一番开导,真是醍醐灌顶。”杨长史微笑着拍了拍刘武的肩膀。那笑容正气凛然,一点也不像登徒子。

“您太客气了。”刘武看杨长史似乎是想明白了,也很是欣慰,毕竟强抢民女可是要吃牢饭的。就算只是和别人搞婚外情也不好,当小三总归是偷偷摸摸丶还有悖礼法。能及时悬崖勒马,守住道德底线,别再作那些轻佻之事,可就太好了。“您如今肯向前看,其实是好事。日後若您看上了哪家娘子,在下一定帮忙!”

“眼下正有件事要你去查。”杨长史重整旗鼓。

“这麽快就有新目标了?”刘武觉得杨长史这转变的有点儿快,不过还是开心地应承了下来,“没问题,您尽管提”。

“帮我查查孙司马家,特别是他们家的少夫人。”杨长史也没跟刘武客气,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好嘞!……什麽?哎呦,您怎麽还惦记她呢!”刘武痛心疾首。

刘武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办事效率还挺高。才一天时间,就把孙家的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杨长史这才发现,原来范琉璃看似光鲜的生活背後,有那麽多的不堪。她与孙甲根本不是一路人,却又被迫嫁给他。明明在店铺经营上那麽有能力,却没有一家铺子属于她。她曾有个要好的胞姐,一直养在山上,後来嫁给了越王。她此前倒是常去越王府,但多年前越王夫妻在赈灾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早已不在人世。现在的她,娘家那边可以说是没有什麽在乎她的人了。

负责调查的刘武自然看过这些资料。刘武曾在军中做过越王的随从,越王对他也是多有照顾,所以刘武对范琉璃很是同情。刘武觉得,对于这样一个在泥潭中挣扎着开出花的女子,杨长史一定不舍得再骚扰人家了。他偷偷观察杨长史的表情,果然发现杨长史也显露出心疼的神情。

杨长史不知道范琉璃想要掌权的“宏图伟业”,他只觉得范琉璃一直在忍辱负重丶委屈自己。赵家的丫鬟石娘显然是范琉璃编造出来的,他们二人的婚事也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他的妻子应当是他的亲近之人,但时至今日才发现,他似乎完全不了解她。他的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杨长史多麽希望证明范琉璃并非轻佻之人,如此,桐谷村的过往便可以算作是她的迫不得已。就算身份是假,婚事是假,杨长史还是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全然是假。若范琉璃真有苦衷,他便不能弃之不顾,一定想办法救她于水火。

“刘武啊,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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