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一丝投影,其位格,也远远凌驾于凡俗之上,凌驾于“虚”之侵蚀之上!
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最温和、却又最无可阻挡的潮水,瞬间充满了整个前厅,然后透过缺口的石门,向着门外汹涌的黑潮扩散而去!
光芒所过之处,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寒骸将射出的幽蓝射线,在接触到乳白光芒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湮灭。
三腐蜥喷出的墨绿毒雾,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翻滚、收缩,然后被光芒净化、驱散,出“滋滋”的声响,最终化为虚无。
千面蠕行者出的精神冲击,撞在乳白光芒上,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反而被光芒中蕴含的镇守意志反震,让它无数口器同时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肉团剧烈抽搐、后退。
而那些涌入前厅的虚魅、影兽、石傀,在被乳白光芒笼罩的刹那,如同暴露在正午阳光下的鬼魅,连惨叫都来不及出,便纷纷汽化、消散!短短一两个呼吸,前厅内除了石岳和柳青青等寥寥几个还站着的人类,所有虚的衍生物,被清扫一空!
光芒继续向外扩散,涌出缺口,与门外那汹涌的黑潮碰撞在一起。
嗤嗤嗤——!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黑色油脂。浓郁的黑潮,在这纯净宏大的乳白光芒面前,竟然被硬生生逼退!光芒所及之处,黑雾消散,虚魅哀嚎着化为青烟,那些次级虚兽更是如同被投入岩浆的雪人,迅消融、崩溃!
就连那三头“将”级虚兽,在乳白光芒的照耀下,也出了痛苦而恐惧的咆哮。它们体表的防御(寒冰、骨甲、阴影)在光芒中迅消融、黯淡,气息以肉眼可见的度萎靡下去!寒骸将的独角光芒彻底熄灭,三腐蜥的三颗头颅痛苦地摇摆,千面蠕行者的肉团更是缩水了近三分之一!
这光芒,仿佛对“虚”之存在,有着绝对的克制与净化效果!如同遇到了天敌!
“这……这是……”柳青青等人死里逃生,瘫坐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恍如神迹的一幕,看着那凌空而立、浑身沐浴在乳白圣光中、却气息飞衰弱的石岳,眼中充满了震撼、感激,以及……深深的悲痛。他们知道,大人这是在燃烧自己,换取这片刻的奇迹。
然而,这奇迹,代价太大,也……无法持久。
石岳凌空而立的身影,在乳白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无比高大,却又无比脆弱。他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金色,仿佛体内的生命精华正在被快抽空。他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急剧衰落。丹田处,原本道种所在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点微弱的、随时会熄灭的灰烬余火。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流逝,灵魂也在燃烧中变得透明、脆弱。但他眼中,却是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与欣慰。
“至少……为你们……争取了时间……”他看向下方满脸泪痕的柳青青,嘴唇微动,一丝微弱的神念传出,“带大家……退入核心……启动……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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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身体一晃,体表的乳白光芒开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强行引动越自身极限的力量,燃烧道种与生命,这反噬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而门外的三头“将”级虚兽,虽然受伤不轻,气息萎靡,但在乳白光芒开始不稳的刹那,它们眼中恐惧迅被更加凶残的暴虐所取代!它们看出,这个人类已经油尽灯枯,这恐怖的光芒即将消散!
“吼——!!!”
三头虚兽同时出震天咆哮,不顾伤势,再次凝聚起残存的力量,准备动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击!只要这人类一死,这令它们恐惧的光芒消散,这片土地,依旧将是它们的猎场!
就在这千钧一,石岳即将力竭陨落,三头虚兽即将动最后一击的瞬间——
嗡!
营地深处,阵枢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古老、仿佛沉睡了万古的钟鸣!
紧接着,一道粗大无比、凝练如实质、散着比石岳引动的光芒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纯粹的玄元光柱,轰然从营地地下深处冲天而起,穿透了厚厚的岩层,直接出现在前厅上空,然后……将石岳那即将熄灭的身影,完全笼罩了进去!
这光柱出现的瞬间,天地间的“虚”之能量仿佛遇到了克星中的克星,出了无声的哀鸣。门外那汹涌的黑潮,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散,瞬间倒卷、溃散!那三头正准备动最后一击的“将”级虚兽,更是如同被烙铁烫到的野兽,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庞大的身躯上冒出滚滚黑烟,气息瞬间跌落谷底,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以比来时更快的度,向着黑潮深处亡命逃窜!连带着那些残存的虚魅和次级虚兽,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迅消散的虚能残留。
光柱持续了大约三息,然后缓缓收敛、消散。
前厅中,乳白光芒已然消失。石岳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飘落,被柳青青抢上前接住。
他双目紧闭,脸色依旧苍白透明,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碰就碎。但……他还活着。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在他心口缓缓跳动。丹田处,那点道种余烬,似乎也在这突如其来的、浩瀚玄元光柱的滋养下,稳住了最后一丝火星,没有彻底熄灭。
而营地深处,那冲天而起的光柱来源处——阵枢室内,王岩老人耗尽最后的心力与寿元,以自身精血和那面青铜“引脉盘”为引,配合石岳之前“唤醒”的阵法核心灵性,以及营地地下那沉寂了无数年的、最后的、属于上古“玄元镇守”一脉的传承烙印,完成了这近乎神迹的最后一击。
此刻,老人靠着冰冷的石台,气息全无,脸上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他手中的青铜阵盘,彻底化为了齑粉。石台中心,那团玄元道韵光晕,也变得极其黯淡,几乎无法察觉,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灵性,却并未消失,反而似乎与石岳体内那点道种余烬,产生了一种微弱的、血脉相连般的共鸣。
第七前哨营地,这燃烧了最后火种、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古老要塞,在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本源的玄元之光爆下,竟然奇迹般地……守住了。
代价,是王岩老人的逝去,是石岳的道种破碎、濒临死亡,是营地最后一点底蕴的消耗。
但希望的火种,那点道种余烬,与阵法核心的灵性,却顽强地保存了下来。
薪火,未曾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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