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承烨。
不,是那个记忆里的顾承烨。
当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痛苦呻吟的苏雪柔时,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冲上前,一把抱起苏雪柔,转身,就要往外走。
“承烨哥哥……”
苏雪柔靠在他的怀里,指着还愣在原地的沈星晚,“是……是她……她推我……”
那个“顾承烨”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沈星晚。”
他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了她的名字。
“你该死。”
说完,他便抱着苏雪柔,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只留下沈星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的耳边,还回响着他刚才说的那三个字。
你该死。
她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往下掉。
她缓缓地,蹲下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宝宝……我的宝宝……”
她的眼前,越来越黑。
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她即将,失去所有知觉的时候。
她突然,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她紧紧地抱住。
那怀抱,很温暖。
也很熟悉。
熟悉到让她忍不住想哭。
她艰难地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
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是……
眼泪吗?
那滴温热的液体,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驱散了沈星晚心底那刺骨的寒意。
她愣住了。
在这个冰冷的,绝望的囚笼里,除了她自己,还有谁?
是谁在哭?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身后那片虚无的空气,触摸过去。
指尖,仿佛触碰到了一堵温热而坚实的墙壁。
那堵墙,在微微地颤抖。
沈星晚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困惑。
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腹部的剧痛和排山倒海般的眩晕,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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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烨抱着怀里那个,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心如刀绞。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流逝。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抱着她,用自己同样虚幻的身体,给她传递着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呼喊着她的名字。
星晚,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