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涣却泰然自若,“我不喜欢,我们只是朋友。”
虽然这语气池玗依旧不喜欢,但他安心了许多,也没有想继续攀谈下去。
沈之涣却很快又说:“你喜欢他,我看得出来,他也迟早会知道。不过,你可能会有点难,因为我不觉得他会让自己喜欢谁。”
他微微耸肩,“因为很多事吧。但如果你真的喜欢,在准备好承担责任的前提下可以试试。毕竟他甚至罕见地跟我提了你好几次,也许有些人之间天生就会互相吸引呢。”
虽然和沈之涣的对话并不算太愉快,但池玗觉得自己要沸腾了——沈之涣的话好懂,沈星河的那个“喜欢”,也许藏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味。
池玗开始每天给沈星河发消息,对方回得很慢,基本都在晚上,看时间应该是晚自习最後一节下课二十分钟後。
他平时真的不带手机?
池玗慢慢了解了他。沈星河一年前因为最後一个亲人去世而被收养改名,生活从此改变了很多。养父母给他转了学,想让他改学理科,沈星河据理力争才作罢。
池玗以前也是学的文科,不过严格来说他算艺术生。他对于文理两种分科都没有太大看法,学什麽都是一样,但如果是沈星河的话……
沈星河简直是一本行走的字词典。
沈星河偶尔会掉书袋,池玗这段时间重新捡起高中的文常以及各种文章补了好多,有时候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而这种时候,沈星河的笑是最多的。他性格淡然,总说自己怎样都可以,他不介意。但池玗无法想象,如果沈星河当时没有为自己争取,现在还能这样笑吗?
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沈星河也会说自己的烦恼。他在养父母家并不快乐,“杨桦”是养父母已故孩子的名字,他又恰好和那个人长得像,。
池玗听着浑身发冷,心里难受。
他试探性着凑近,手轻轻搭在沈星河後颈,低头几乎要贴上他的脸,“但是你很勇敢,谢谢你一直在救你自己。”
“……什麽?”沈星河愣愣擡眼。
池玗笑笑,说:“你当初告诉我你叫沈星河。我认识的是沈星河,不是其他人,我不会认错。”
沈星河也低声笑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一问,我就说了。”
那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池玗垂下眼,没说出口,却隐隐觉得,自己也许不是在一厢情愿呢?
“其实我也没有很好。”池玗说,“我父母都是很有名望的人,他们希望我不输给他们,甚至要比他们更出色。”
“你已经做到了。”关于池玗的信息,沈星河随便一问就能知道。
池玗却摇了下头,“不会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做到什麽程度才算够。”
“没关系。”沈星河伸手拉住他,“我觉得你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池玗无言,只是手上顺势窝进他的手,别过脸另一只手捂住发烫的皮肤,“沈星河……”
“学长?”
池玗顺势抓着头发,难耐地哼了声,“你说话,真好……”
沈星河沉默片刻,忽然说:“学长平时说话不这样吧?”
“啊?”
“面对我,你很紧张吗?”
池玗摇摇头,沈星河却慢慢擡起手,连同池玗紧握的手一起举起。
沈星河笑了,“之前我说,我注意到你很久了。学长,你根本没藏好。”
“喜欢我,也没藏好。”
世界暂停,只剩下池玗自己艰难的呼吸。他扯出个笑来,说:“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在跟踪你……”
沈星河心说其实那就是跟踪,但他没说,只是用自己最擅长也最直白的方式又问:“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满沸喧嚣中,池玗听过那麽多声音,此时却只有这一句在耳边回响。
随便他怎麽觉得吧。
池玗望着沈星河,再一次觉得这个名字和他如此相配——如同银河般温柔包容的一个人啊。
“喜欢。”
他听见自己说,随後扎在心底的悸动终于忍不住爆发,拉近距离後,只想放纵地占有他。
但贴近那一刻,池玗只是小心地吻了吻沈星河的唇角——还是别让他觉得自己太糟糕了。
沈星河眨了下眼,低头用手指轻触那个位置。
池玗忽然後悔了——原来他不喜欢吗?自己原本是想温柔点慢慢来的,如果对方真的不喜欢,他或许要用不太合适的方法了。
“学长……”沈星河低声开口,在池玗心虚的目光中擡起头,“这个,不算。”
他仰起脸,生涩却急切地找到他的唇,将热气全然渡了过去。
“我给了自己一段时间去想。”分开时,沈星河轻声说,“如果我喜欢你,身体的反应该会很诚实,现在看来,是的。”
“池玗,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