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加快排水,李向阳不断俯身,捡起阻挡水流的石头扔到一旁。
赵洪霞则用木棍扒拉着水中的腐叶和杂草。
几个被爆炸震晕、翻着白肚皮的小鱼顺着水流漂下,被他们随手捡起扔到岸上。
就在李向阳觉得水流度依然缓慢,心头焦躁时,一个黑乎乎的家伙顺着水流跌跌撞撞地冲了下来——竟然是一只藏在爆炸点附近的甲鱼,看样子被震得不轻。
李向阳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掂了掂,约莫三斤多重。
但这意外之喜并未冲散他心头的沉重。
“向阳哥,水位下降需要时间,你要不要先去洞里暖和暖和?”
赵洪霞接过甲鱼塞进布袋,随手抖落了刚才爆炸溅到背篓里的砂石。
“没事儿,外面也有火!你要是冷了进去躺会儿!”
李向阳的目光紧紧盯着之前做了记号的水域,生怕那光物跑了似的。
“没事儿,我陪着你!”赵洪霞拢了拢衣襟,倔强地站在了原地。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一个小时后,水位终于下降了近七十公分,只剩下不到两尺深的样子,且与挖开的排水沟基本持平,再等下去意义不大了。
李向阳不再犹豫,迅脱掉鞋袜,挽起裤管,“噗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潭水中!
刺骨的寒意侵入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将棉衣扔给岸上的赵洪霞,李向阳根据记忆中的方位,俯身摸索起来。
第一把,抓上来几条溪石斑和泥鳅,被他随手甩上岸。
第二把,摸到一只巴掌大的甲鱼,不足一斤,估计是被冲击波震晕了。
第三把……第四把……无论是泥沙还是石块,但凡能抓起来的,他都要拿到眼前仔细辨认。
或许是因为上方悬崖阻挡了鱼类洄游,这潭里的小杂鱼格外多,不多时,仅是被手榴弹震死震晕的鱼就摸上来一两斤。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那抹闪光,却始终不见踪影。
冰冷的潭水早已将他的双腿冻得麻木,嘴唇也开始紫。
“向阳哥,要不然你先上来暖和会儿?”赵洪霞看着他瑟瑟抖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等水再清点,不是能看得更清楚吗?”
李向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而且长时间在水中确实难受,于是将标记点附近的落叶烂枝全都清理上岸。
想了想,他又奋力将周围的浑水往排水口方向推了推,顺便把漂着的死鱼捞干净,这才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艰难地爬回岸边,站在赵洪霞为他铺好的干草上。
怕他冻着,赵洪霞连忙将烤得暖烘烘的棉衣披在他身上,帮他裹衣襟时,她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口中喃喃地道:
“向阳哥,不行了等天暖和了再来吧,冻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看到了!我看到了!”
李向阳猛地打断她,眼睛死死盯住了一块半埋在泥沙中的青黑色岩石。
在一片混沌中,它顽强地反射出一小片与其他石块截然不同的幽暗光泽!
这一次,连赵洪霞也看清楚了!
见李向阳如此激动,她连忙松开环抱,在他再次跳进潭中时,默契地接过了他脱下的棉衣。
只见李向阳双手抠住那岩石边缘,腰部力,低吼一声,将一块表面相对平整、比脸盆还大些的青黑色石头从泥沙中抱起,踉跄着推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