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疯子
暂时的营地已经搭好了帐篷,正中央有十几堆火堆,燃烧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跳动又闪过。
夜里的温度已经降下来,陈子期把手放在火堆上,感受着带来的丝丝热度,他的身体也逐渐回温。
裴琰看了一眼卫七。
後者走向了辒辌车,他才刚上马车,就看到了桌子上被笔墨污染的佛经。香薰的味道不断袭来,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羞耻的画面。
他骑的马离马车不远,加上他的武功不错,当时两个人的对话,他全都听在了耳里。
卫七的脚步一顿,慌张的把外袍拿起,就走了出去。
裴琰看到他的这个样子,过度的反应十分有趣,他的眼神轻蔑,“看到了什麽?”
陈子期转过头。
“没……没有。”卫七连忙回答。
“去把那几张佛经拿过来烧了。”裴琰说道。
卫七嗯了一声,声音僵硬。
“为什麽要让他去拿?”陈子期突然开口。
裴琰毫不在意,“你不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吗?只是看了一眼佛经就变成这般,要是拿起来的话,会不会脑子里全是那些肮脏事。”
陈子期收回了眼神,讽刺的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本来就是肮脏的,怨不得别人会这麽想。”
“肮脏?我还没有把那个东西放进你身体,为什麽会脏?一张佛经而已,它承载的不过是一个吻,你们想到了什麽?”裴琰说,“还是说,你也希望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陈子期一时语塞。
等到卫七把那些佛经拿来时,才刚烧点一张陈子期就接过。
“既然是我们开始的,也要由我来结束。”
“结束?”这两个字刺痛了裴琰的眼睛,他一把拽起陈子期。
他们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裴琰无视那些人,把陈子期拽进了马车里,猛地关上门,把人摔在了踏上。
“结束?你凭什麽擅自说结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大声,裴琰想到了什麽话之後,他又低下了声音,单膝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我什麽都可以答应你,除了离开我身边,也不要说结束。我受不了,我真的会接受不了。”
陈子期平视着他,看着他流下了眼泪,一时不知道是不是鳄鱼的眼泪。
“可我不爱你。”
裴琰擡起了头,眼眶里布满了泪水,“你会爱上我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对,时间问题。”
陈子期没有动容,“你觉得你这样,我会有爱上你的可能吗?你没有为我考虑过,没有尊重过我,你或许有可能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一个人看待。”
“不!我爱你!”裴琰焦急的反驳,“我爱你,怎麽可能对你不好。”
“你这样的爱,我宁愿不要。”
裴琰抱住了他,心中的害怕慢慢无限放大,哭着说:“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
裴琰松开了他,有些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死吗?你宁愿让我去死,也要离开。”
他转动桌子上的一个笔架,旁边瞬间弹出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把匕首。他的动作很快,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刺痛了陈子期的眼睛。他只是愣住了一秒,连忙用毯子盖住他的伤口上。
打开车门,大喊:“卫七!叫御医!”
卫七震惊地站了起来,他看到了血,不是他的,就只能是王爷的了。
陈子期回去,捂住了他伤口的地方,生怕他流血而亡。他的确是害怕了,他想不到这个人可以这麽狠。不仅是对其他人,还是对自己。
他害怕得不是什麽所谓的感情,要是他死了,被怀疑的就只是自己,他的家族,全部都会遭殃。
“这麽久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你不一样的害怕。这次,究竟是不是对我才露出的?”裴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才会开心。可我真的不能放过你,为什麽,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我的身边!”
陈子期捂着他的伤口,焦急为什麽御医还不来。看着他情绪激动,口中的鲜血流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你别说话了!”他喊道。
裴琰闭上了眼睛。
陈子期的失控瞬间涌了出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生理性的害怕让他流下了眼泪。
下一秒卫七带着御医走了进来。
御医跪在地上,仔细看了一眼伤口,虽然深,但不致命,只是流血过多。他把伤口处理干净之後,敷上了药粉,又包扎好。
“他太可怕了,他真的是疯了。”陈子期已经没有多馀的力气去描述更多的话,他的精神瞬间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