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明的衬衫卷起,干燥的掌心贴在他湿漉漉的发顶,江昭生蹭了蹭他的手心,倒像是美人鱼那样有些非人感,沈启明知道他应该是今天刺激太多,精神上休息了,脑袋晕了,只会处理简单的信息。
这可是江昭生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他趁虚而入,也不顾自己的衣服,把人从水里捞起抱在怀里,帮他按摩太阳穴,江昭生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背,被他按得舒服了,下巴搁在他肩膀想睡觉。
“你太可爱了,昭昭。”
江昭生被这句话惊醒,心脏颤抖了下,他不喜欢别人夸他——而且沈启明的夸奖总能让他产生羞耻感。
“怎么这么漂亮,聪明,像天使一样,这么好的人,是我的爱人吗?”
“我爱人这么完美,谁看了不眼红,跟你在一起太幸福了。”
沈启明的话接二连三、无比赤诚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按摩的温和节奏,江昭生简直像融化了一样,下巴从对方肩上滑落,逐渐下滑,最后整张脸贴在对方胸口。
“你是最完美的人吗?宝宝,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老婆吗?”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闭嘴,可是按摩好舒服。
江昭生忍无可忍,抬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对方笑出的气息喷在手心,他撤回了手,嫌弃地蹭上沈启明衣料。
“要这样才有用。”
他的下巴被捏住,沈启明吻上他的嘴。
其实他们很少亲吻,因为沈启明说,希望江昭生记得每一个吻,弥足珍贵。
男人像虔诚的信徒那样,先赞美爱人,让他清楚意识到,是谁跟他在一起,才会亲吻他。
但沈启明的吻一点都不虔诚,倒像是亵渎,江昭生完全没料到,刚刚还在夸赞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有掠夺性。
赖以生存的空气都被抢走,江昭生想抢回来,却正中沈启明下怀,男人好像不需要呼吸一样,静静等待江昭生的进攻,等他坚持不住了,再一拍他的后腰轻笑道:
“昭昭,你还没学会换气?别一会把自己亲晕了。”
“”
江昭生锤了锤他的肩膀,再也不想管任何事了,沈启明爱干什么干什么,他累了。
“我要休息,我想睡觉,晚安,老公。”
说完,还是亲了亲他的嘴,这是“晚安吻”。
沈启明不会再为了自己的需要动他,江昭生浑身清爽地睡在新的床榻,被拍了拍侧腰,熟练地翻身,在熟悉的胸前找到位置睡下。
长发被沈启明小心翼翼梳理了,捧起来放在他脑后,防止半夜压到。
“昭昭,做妈妈感觉怎么样?”
江昭生快要睡着了,忽然被打断,没好气地捏住沈启明的双唇,随后嫌弃地挪开在他衣服上蹭了两把。
“下次不要出差了。”
意思是不怎么样。
沈启明低低笑了,笑得江昭生怒地拍了他两巴掌,让他安静。
待到真正的入眠时刻,江昭生却怎么也睡不着,神志起起伏伏,心跳却渐渐加快。
他在等,等一个熟悉的动作。
良久,呼吸声近了,额头处传来温热的吻,虔诚地停留三秒,随后,长发被抚摸了几下。
“我爱你。”
耳边是气音的表白,头发还被牵扯着些,江昭生却因为这些动静,无比安心地沉入梦境——
作者有话说:(3[▓▓]晚安[可怜][星星眼][让我康康][垂耳兔头]
第53章引火烧身
阿纳托利趁江昭生不在,特意去置办了些私人物品。他回到他们下榻的酒店套房时,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一丝极淡的、江昭生常用的洗发露的清香。
他一眼就看见江昭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对方似乎刚沐浴过,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在缓慢地滴着水,将身上那件浅色的珊瑚绒睡袍洇出深色的水痕。他没有擦拭,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美丽雕塑。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这一幕让阿纳托利灰眸中掠过一丝真实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惊喜。他原本以为,依照江昭生近日若即若离、时常独自出神的状态,至少要到深夜才会回来,甚至可能需要在外面“请”他回来。
他放下手中印着奢华logo的纸袋,里面是他刚采购的洗漱用品,迈步走过去,在江昭生面前弯下腰,宽大的手掌轻轻按上对方湿漉漉的后脑勺,将对方的脑袋按向自己腹部。
江昭生没有抗拒。
甚至,在短暂的僵硬后,他顺从地、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地侧过头,将整张脸颊更深地埋进阿纳托利熨烫平整、质感冰凉丝滑的西装面料里,鼻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嗅到那熟悉又令人窒息的、冷冽的雪松与古龙水混合的气息。
他闭上眼睛,浓长的睫毛湿漉漉地扫过对方的衣料,任由阿纳托利的手指穿插进他带着湿意的黑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带着占有意味地抚摸。
他温顺得像一只终于认主的猫,依赖地寻求着主人的抚慰。
阿纳托利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将江昭生整个圈进自己的领域。他低下头,干燥温热的嘴唇珍惜地碰了碰江昭生光洁微凉的额头,一个无声的亲吻。
两人就这样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相拥,身影投在墙壁上,缱绻得像对密不可分的爱侣。
只有江昭生自己知道,他贴靠着阿纳托利坚实胸膛的那侧身体,肌肉绷得有多紧,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雷鸣般的鼓噪。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逃离,但理智却将他死死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