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词头重的越来越厉害,思绪却越来越清晰,她吃了药,打开霍隽衍的电脑,几个小时的飞行,她都在看文件。
飞机落地,霍家派车来接他们。
“你不会相信周总吧。”憋了一路的吴秘书终于问出口。
楚词嘴角噙着一抹讽刺,这个时候,没有人值得信任。
“霍家一定会问责。出事时,你和我们不在一辆车上,只需要实话实说,应该不会为难你。至于你的工作,你大概率会被边缘化,自己考虑吧。”
吴秘书睁大眼睛,“你不相信我?你不打算查清真相?”
“秦爷都查不到,我去查什麽?”
楚词冷笑,霍朝疆孟徽周丶以及秦爷,他们在霍家根基深厚,都拿不到实证,她去查?呵。
“你怎麽这样?”
吴秘书气愤,猛提了一口气准备开喷,看到她裂开渗血的嘴唇,又生生忍住。
“难道就这麽算了。”
楚词下车,冷冷说道,“我不会,你没必要。”
吴秘书眼前一亮,见她没有带自己的意思,心下着急,“楚词,我跟了霍总两三年,感情不能跟你们相提并论,但我也是人,我不想我的老板就这麽不明不白的失踪,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不安。”
楚词没有多少情绪,“嗯,那你回公司,我会给你指派事情,你随时可以拒绝。”
“我不会。”
楚词上了霍家的车。
霍家老宅,许是到了冬季的缘故,院子里专人照看的绿植都增添了几分萧瑟,屋檐下滴着冷雨,打在枯萎的树叶上,一点一点嵌进泥里。
佣人推开玻璃门,楚词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敲了敲卧室的门,是霍朝疆亲自给她开门,手里还拿着艾草。
他仿佛苍老了十岁,鬓角有了白发,眼袋厚重耷拉。
而躺在罗汉床的孟徽周,完全没有昔日贵夫人的雍容,病体支离,头上放着熏艾的工具。
两人都盯着楚词憔悴脱皮的脸看了几眼。
“他妈妈一直有头疼的毛病,入冬以後熏点艾能缓解。”
霍朝疆重新去点艾草,却因为手抖,直接将香头给碰断了,他起身去找打火机,脚步踉跄踢到圈椅。
楚词避开视线。
她拿起打火机,重新点燃香头,从他手里拿走艾草,“我来,您坐下休息会。”
慢慢转着艾草,白烟袅袅,视线逐渐模糊,安静的房间只偶尔有压抑的啜泣声。
霍朝疆坐在圈椅上,手撑着眼睛,斜背对着她们。
孟徽周始终闭着眼睛,眼泪流进鬓发了,楚词默默帮她整理,她忽然开口说话,却是刚一张口就哽咽到不行。
“隽衍他,他真的……”
楚词放下艾草,声音依旧沙哑粗粝,却如渊般的沉静。
“那里是内海,地势低于外海域,按照底下的洋流测试,人是不会冲到大海里去的,只会沉底。”
“什麽意思?”孟徽周睁眼,却因为哭太久,眼皮肿的不能完全睁开。
霍朝疆也看向她,这几日秦爷回消息,意思大差不大,可人去哪了?
“戒指是他故意留下的,他是被人带走的。”楚词拿出戒指。
这枚戒指是楚词买来防身用的,当时在海里为救司机,霍隽衍戴在了自己手指上,才能蓄力破开玻璃。
戒指有暗扣,轻轻一按,就能轻松摘下。
外人要摘下,需要很大的力气。
换言之,海水不可能从他手上冲掉,只可能是他被带走时故意留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