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
他垂眼看她:“你看都不看我。”
“那我现在——在看。”她头一抬,像硬撑,抬得很高似的,“你满意了?”
他本来只是架住她,不想逼她太紧。可那一瞬,他呼吸明显乱了一下。
她抬头的时候,正好在一盏坏掉的走廊灯下,光半明半暗,落在她眼睛里,把那点倔、那点心虚、那点不服输,全照得很明显。
她就那样看着他。
有点像豁出去。
他心底有东西直接被撕开,安稳全部让位。
“阮时苒。”他叫她名字,很慢,很低。
“嗯。”她回得更轻。
“你现在和我说实话。”他盯着她,嗓音低得哑,“你在怕什么。”
她没说话。
他继续问:“怕我?怕别人?怕我们?还是怕自己已经走太远了?”
她喉咙动了动,心跳到有点疼。
他又往前一步。不是压迫,而是要逼她别再绕弯。
“你不说,我猜。”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在怕——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心一下沉下去。
他撞对了。
就是这句话。
她现在真的不是一个人了。
她做的每一步,在说的话,在站的位置,甚至她什么时候笑,别人都会自动把他一并放进去。这种感觉很可怕。
她不习惯这种被捆绑式的亲密,不习惯所有人都默认“你们俩是一体的”。她不习惯,甚至有点本能地想挣开。
可同时,她已经在享受它了。
这是最要命的地方。
她的声音黏,涩:“宋斯年,我以前所有事都能自己扛,谁都别插手。我不依赖谁,我也不想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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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看着她,耐心到几乎温柔,“然后呢?”
“然后你现在一弄,我好像……离不开了。”
她说到“离不开”的时候,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像是被这三个字吓到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的耳尖烫得热,手心全是汗。
她低头,想躲开,又被他掐住下巴轻轻抬起。
他的触碰不重,但带着“你别逃”的意味。
“抬头。”他说。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抬头。
他就在她面前,近到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光,也能感到他喉结轻轻上下动。
“所以你是要跟我说,‘宋斯年,你离远点,我不想习惯你’,”他慢慢说,“还是——你想让我直接把你习惯到底?”
她:“……”
一瞬间,整个人直接短路。
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
怎么能把她心里最不愿承认,最不愿说出口的那种暗暗黏上去的依赖感,用这么直白的语气摊在她面前。
她想骂他“不要脸”。
她想说你怎么这么会。
她想说你闭嘴。
她没说出来一句。
她心口被撩得痒,又被扯得疼。
她只憋出了一句:“你少用这种话套我。”
他盯住她:“那你先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