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苒同学,请上台。”
礼堂里一片哗然。
阮时苒坐在后排,心口骤然一紧。
她根本没报过名。
可此刻,所有目光都往她身上射来。
有幸灾乐祸的,有好奇的,也有冷冷的打量。
前排有人窃笑:“果然,真被点了。”
阮时苒指尖冰凉,胸口压得透不过气。
她看见台边,有两个高年级学生正抱臂而立,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这就是他们的招。
身旁同学小声道:“苒子,你不上去更糟。”
“对啊,拒绝就是不听组织安排。”
窃窃私语推着她,像看一出好戏。
阮时苒咬紧牙,缓缓站起身。
每一步往前走,木地板都像在她脚下抖。
站在台口,灯光刺得眼睛酸。
主持人递来一张纸:“这是稿子。”
稿纸皱巴巴的,字迹潦草,还夹着几句口号似的空话。
显然,是临时拼凑的。
底下有人笑出声:“这可有意思了。”
阮时苒指尖攥紧,眼前的字模糊不清。
她知道,这是个圈套——照着念,必然出丑;
不念,更是不给面子。
台下,宋斯年正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他看着她,眼神深沉,没有开口。
那一瞬,阮时苒忽然明白:
要想不被笑,靠别人没用。
只能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张稿纸放到一旁。
抬眼,望向全场。
“我准备了一篇自己的稿子。”
声音不高,却清晰。
全场一静。
有人窃声:“她疯了吧?”
阮时苒没有停顿,从记忆里,把她这几晚反复背过的词句一点点说出来。
不是空话,而是她亲眼所见的村子、粮食、夜里的油灯、晒谷场上的汗水。
声音落地,带着火气,也带着真切。
礼堂先是死寂。
随即,不知是谁先拍了下手,零星的掌声响起。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鼓掌。
高年级那两个人脸色铁青,面上笑意挂不住。
走下台时,阮时苒双腿软,几乎站不稳。
宋斯年迎上来,伸手稳住她胳膊,低声:“做得好。”
她心口骤然一热,眼眶酸得厉害。
明明是她自己站住的,可那一刻,她想落泪。
风呼啸,天色灰沉。
十月一过,气温骤降,操场上能看见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