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旁边传来噗嗤一声儿笑。
“你笑什麽?!”周吴氏羞恼的瞪着那妇人。
“还我笑什麽,笑有人脸大呗,为母不尊,偷摸坏亲儿子的菜地,竟还有脸过来吃乔迁宴?!”
周吴氏脸色越发不好,硬着头皮道:“你混说什麽,都说了我没做!阿蔺是我亲儿子,是从我肚子里掉下的一块儿肉,我能做那般对自己亲儿子不好的事儿吗?!”
她说着,眼眶红了起来,看起来一脸被冤枉的模样儿,委屈极了。
来吃乔迁宴的村里人,有些不知内情的,见状心软了不少。
“也是,哪会有亲娘这般待亲儿子的,後娘才会如此吧。”
周吴氏脸似是被扇了一巴掌,连带着周老三的脸色也愈发的阴沉。
“嗤,你说的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儿,若不是蔺小子和他娘有几分像,我真觉着蔺小子是捡来的。”
“沈大家的,你刚嫁来我们村儿,许多事儿你不知道。”
“蔺小子在家时,连家里的老黄牛都不如,瘦的啊,看着都心疼。”
木槿竖耳听着那些人的言语,心中暗嗤。
有道说风水轮流转,如今他家起来了,向着他家阿蔺说话的人都多了起来。
“槿儿,木楼屋门还有仓房门可关好了?”
木槿点了点头,“念君哥,都锁上了,不该他们去的地儿,都关严实了,井和菜地那里都让白儿和王离看着呢,後院儿林糯和虎子在,猪圈和家禽那儿,有裕在看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家今儿出尽风头,少不得有眼红妒忌的人,还是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就听一妇人说道:“槿哥儿,你那木楼怎的打不开?咱村里头一份儿的楼屋,也让我们上去瞅瞅啊。”
“婶子,木楼是家里人住的地儿,不便外人进去,还请见谅。”
木槿这话一出,多数人都歇了心思,仍有那些想进去的,刚一开口,便被木昭野瞪了一眼,遂也跟着歇了心思。
只眼馋的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又眼红有妒忌却是无可奈何。
木老七和周灵送了一只母鸡,木槿接过,木家人那一桌坐满了,便领着他俩跟着相熟的木媒麽他们坐一桌儿去了。
木媒麽笑的牙不见眼,“是啊,蔺小子和槿哥儿是我给牵的线,如今多和美,哎,灵哥儿来了,坐,坐这儿。”
周灵笑着坐到木媒麽身旁的位子。
木媒麽接着道:“我前头还觉着你把槿哥儿嫁给蔺小子,是往火坑里推,如今再一看,是我眼浅了,着实是桩好姻缘。”
周灵面色不改,莞尔道:“我早就知蔺小子是个好的,吃苦耐劳有本事,谁跟着他都差不了。”
“是是,刚我还说呢,你待槿哥儿,不比亲生的差,我们都看在眼里。”
“说来,周家那两口子刚刚也来了,如今倒是没见他俩,不知坐哪儿去了。”
“他俩脸皮可真够厚的。”
周灵但笑不语,有些话听旁人说说便成,有层姻亲在,有些难听的话,他不好跟着说。
饭菜上桌,热腾腾满满一盆的肉菜,吃的村里人尽兴不已,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
木槿稍稍看了眼,周老三和周吴氏脸皮也着实厚的紧,见木槿和周蔺未搭理他们,自己寻到周家人那一桌儿,坐过去了。
木槿撇了撇嘴,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想寻事儿,只当没这俩人便是。
一场乔迁宴,宾主尽欢,只留了一地的狼藉。
木槿看着脏乱不堪的院落,心下乔迁新居的喜意淡了不少。
送走了前来道喜的村里人,木家人和周家人,还有来帮忙的叔麽婶子。
紧着便收拾起了院子。
该还的桌碗瓢盆,周蔺让林虎子和木有裕一家家送了回去。
紧着便打了十来桶的井水,前院後院,还有竈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三五遍,才恢复了往日的一尘不染。
木白累的趴在桃树下的石桌上,叹道:“办场宴席还真是累人的紧,大哥,下回就别请那麽多的人了。”
木槿无奈道:“我也想只请咱们这些亲近的人,但这回搬家是大事儿,人来了,也不好赶出去。”
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木楼也重新擦拭了一番,干净整洁如新,木槿心里才舒坦了许多。
把剩下的小半头猪肉,自家留了二十来斤,给来帮忙的叔麽婶子各两斤,剩下的都分给了木念君,周思,木绵和白齐秋他们带了回去。
村里人来吃乔迁宴,也都没空着手来,稍亲近些的,多是送了十几文,远些的,便是几颗蛋或是白菜萝卜。
木念君一如既往的送了一匹布,周思和木绵一起去谷家村的瓷窑,烧了十只碗,十个盘子,十全十美。
木昭野和白齐秋送了一网鱼,十双精美的漆器筷子。
木桁和木叔麽贴心的送了木槿一张小桌子,天儿冷了,可以放床上,躺在被褥里抄书,暖和。
周初雪和周丰年,送了一个瓷盆,还有周初雪亲手做的一包核桃酥。
木槿都仔细的收进了橱柜里。
一场乔迁宴,银子得了约摸八九钱,白菜萝卜倒是在竈屋堆了一小堆。
忙活了一日,大家夥儿都累的紧,夜幕降临,油灯刚吹灭,便响起了累极打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