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蔺道:“那便好,你们这边院子的蔬菜和钱家院子的蔬菜还能顶一些时候,咱们紧着把菜地收拾出来,重新种上。”
木有裕和林虎子重重点头,干活儿的劲儿头十足,似是要把心里的歉疚,都放在干活儿上。
木生和木凌云从镇上回来,和木昭野还有木桁一道儿,帮着周蔺把菜地重新收拾了出来,种子重新育上。
周蔺看着身边的木生,叹道,自家夫郎说的没错,还有许多至交好友,在身旁陪着他。
冰凉的内心,随着重新围起的竹篱笆,重新暖和了起来。
这回,再不会因着周家那边,有所伤怀。
人生,还是要为着值得的人而活。
心中阴霾散去,周蔺喊上木生他们,特地去了趟镇上,买了凉菜和肉回来,和他们几人,在家,推杯换盏了一夜。
周蔺忙活完菜地的事儿,没多久,便从木猎户家又抱了一只通体乌黑的狗崽儿回来。
算起来,是夜枭的同母异父的弟弟,木凌桥起名,玄影。
木槿喊着小玄影,笑的牙不见眼,也不知木凌桥听过多少江湖话本,才给狗崽儿起的这般充满江湖气味儿的名儿。
夜枭当日便送回了家,看家,还是得大狗子才成,它的弟弟,因着年岁小,便留了下来。
肉乎乎的小玄影,和夜枭小时候长得很像,一脉相承的胖墩墩儿,四眼狗崽儿。
冲门口路过的村里人奶呼呼的吼叫,一点儿不怕人,可爱的紧。
木槿刨去染坊的活儿计,就剩了做鞋子衣服,闲了不少。
苎麻木有裕和林虎子收了,等沤好,理好麻,便送去木念君那儿,织细麻布。
染坊那儿,白齐秋也不让他做重活儿,多是坐着捣捣衣服。
闲来无事,木槿便想着看看话本儿,但又舍不得花那个银子。
思来想去,还真给他想到了一既能挣银子,又能免费看话本儿的活儿计。
身子完全养好,便央着周蔺,和他一道儿去了镇上。
许久未来,青水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
鳞次栉比的铺子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对木槿而言,又陌生又熟悉。
书铺开门没那般早,周蔺送完蔬菜,便将木槿先带去了木匠铺子。
“哎呦,这就是弟夫郎吧,和蔺兄弟真真相配。”
“蔺兄弟好福气,娶了这般的美娇郎。”
周蔺如今和铺子的木匠熟的紧,被打趣了一番,笑了笑。
“承嫂子来的时候,你也是这般说的,都没个新词儿,没新意的紧。”
衆人失笑。
木槿看着眉眼含笑的周蔺,这般与旁人打趣的自家夫君,比在村里,更鲜活了些。
木桁叹笑道:“槿哥儿可是我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哥儿,不论样貌还是品性,都是顶顶好的,说蔺小子有福气,着实没说错。”
木槿脸色微红,“师傅,莫要再寻我玩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真真羞人的紧。”
周蔺眉眼含笑,接了句,“师傅说的是。”
木槿嗔了他一眼,眼看木槿羞恼起来,衆人不再打趣,紧着忙活儿今儿的活儿计去了。
日头渐渐升起,木槿看了会儿铺子里的家具册子,眼花缭乱,品类繁多。
有些图样儿,看的木槿都想买一套回去了。
木昭野去的那趟上京,倒真真是没有白去,铺子开门没多久,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
木槿帮着招待了一波,等人少了些,便和周蔺说了声儿,去了书铺。
在书铺里逛的,多是身着长衫的读书人,也有戴着帷帽的哥儿姐儿,来铺子寻中意的话本儿。
“这位夫郎,可有要买的书名儿,我帮您寻一寻。”
木槿刚进铺子,铺子里的夥计扯着个大大的微笑,便迎了上来。
木槿温声道:“你们掌柜的可在?”
夥计点头道:“在是在,不过您找我们掌柜的何事?”
木槿笑了笑,“不知你们铺子可招抄书的人?”
夥计点了点头,“招是招,是您夫君还是?我们这儿抄书的书生,且得当场先写一副字给掌柜的瞧瞧,字得入了掌柜的眼才成,因着还是得本人来应招。”
木槿莞尔一笑,“人已经来了,便是我。”
“您?”夥计讶然,镇上识字的哥儿不多,多是富户人家的哥儿姐儿,自是看不上抄书的仨瓜俩枣儿。
因着,夥计在书铺五六年,木槿是头一个前来要抄书的哥儿。
木槿微微挑眉,“我不行?”
夥计忙摇头,“不是,这位夫郎请跟我来,我带你去寻我们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