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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回家（第1页）

第121章：回家

第121章：回家

入夜，大家各自休息。

灯都熄了，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但是四个人都没睡。

女孩子房里，程笑笑还没躺下，倚在一个靠枕上，旁边的程君君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一个玩偶的耳朵。

“年年今天听我们聊那些，脸色一点都不好，小时候那麽跳脱的一个人，现在越长大越内向了。”程笑笑轻声细语地说。

程君君微垂了眼帘，“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聊那麽多以前的事？搞得他想那麽多。其实我根本都不觉得小时候的事是因为他，而且我也根本不在乎了。”

程笑笑苦笑了一下：“不聊他也会想的，不想这个也有别的糟心事，以前我觉得冰冰性格太闷，有什麽都不说，但其实年年才是心思重，家里一摊子乱七八糟的。”

程君君把玩偶放开，躺到了枕头上，小声说：“其实我总想不明白，既然重男轻女，为什麽也不好好对他呢？那天他们家里又吵架，冰冰把年年叫到了木匠屋，妈有点担心，就让我去拿点吃的，顺便看看。结果他俩关着门，年年估计偷偷在哭，还不好意思，我进去的时候还要遮掩着。”

程笑笑不知道这事，很惊讶：“难道又打起来了吗？”她眉头紧皱，“他们家人好像不动手就过不了日子一样，那次砸了开水瓶给他脚烫坏的事我到现在还记得。”

她因为工作的原因，其实已经有很多芝麻蒜皮的小事不知道了，烫了脚的事还远在方月年高一的时候，寒假里，家里动手，他去拉架，方武气头上不看地方就砸东西，刚好砸到了方月年脚边，当时烫得挺厉害，方月年在卫生室吊了好几天盐水。

“说是没有，是说了什麽难听的话吧，前两天妈跟家婆聊天我听见了，说他爸爸在外面说他不懂事，不顾家，一心就想往外跑。”

程笑笑厌恶道：“他说过一句好话吗？”

两姐妹私下里说小话，提到共同的生父，自然不用顾忌什麽，程笑笑原本对方家也没什麽怨念，毕竟她自己，还有程君君，现在都挺好的，就是看着方月年从小长到大这麽憋屈，心里才不痛快。

程君君笑了，“村里人也都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没几个不讨厌的，再说年年这几年人又乖，成绩又好，家婆说人家背地里都夸他的。”

程笑笑也躺了下来，盖好被子，幽幽说：“村里人再怎麽讲他好，自己家里人天天给他气受，又有什麽用呢？”她又摇头，“算了，我也把话讲太严重了，至少他妈对他还是很好的。而且还有冰冰，他俩在一起，多少也能开解一点。”

程君君在黑暗里抿了抿唇，忽然问：“姐，看到他们两个关系那麽好，你高兴吗？”

“当然啊，”程笑笑说，她伸手过去摸了摸妹妹的肩，“君君，年年从小就护着你，几次三番为你打架，他也看重冰冰，什麽好的都想着，哪怕挨骂挨打，也要什麽都跟他一块，在我心里，他也是亲弟弟。”

程君君有点鼻头发酸，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嗯，知道了。”

一墙之隔的地方，方月年还在胡思乱想。

程冰把他摁着，不让他再翻来覆去，平静地问：“在想二姐吗？”

方月年：“嗯。”

他侧过身，“我总感觉，君姐好像知道了什麽，她说的话总好像有别的意思，你觉得呢？”

程冰：“她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哥？还是她问我们有没有准备好分别？”

“就这两个问题最明显，但是，”方月年皱着眉，“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感觉在试探什麽。”

程冰其实也有一样的感觉，但他还是安慰方月年说：“二姐性格直接，真想知道什麽，一定会直接问的。”

他若有所思半晌，又问：“假设，她真的知道了，你打算怎麽办？”

“程哥，”方月年动了动，往他身上紧靠着，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你害怕吗？”

程冰摇头，“不是。”

“我现在倒真的宁愿她已经知道了，那她现在这个态度，就表示她对这件事还没有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

如果视这件事如洪水勐兽，哪怕察觉出一点点「不正常」，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只是试探。

程冰静默片刻，翻身，轻轻亲了他一下。

方月年有点猜不透他的意思。

程冰摸了摸他的胳膊，轻声说：“年年。”

他最近经常在入睡前这样叫他，方月年已经很适应了，“嗯？”

“二姐心里，你很重要。”

方月年唿吸一滞。

程冰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接着说：“她不怪你，她很心疼你。”

方月年的目光在黑暗中发出光彩，动了动嘴唇，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是吗？”

“是，所以，不要乱想了，如果以後要向家里人坦白，我会愿意最先告诉二姐，如果她再一次比今天这样更明显地试探，我也愿意现在就告诉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