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繁熙城广场水镜前,数亿人张大嘴巴,震惊得不出一丝声音。那个扎着髻的少年举着木掌印,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擦。过了足足三息,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赢了”,数亿人的欢呼瞬间爆,声浪掀得水镜都在震颤。
“顾大哥赢了!我们赢了!”女孩激动地跳了起来,绣帕扔到了空中。男孩也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顾大哥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嵩岳城广场水镜前则一片死寂,数亿人呆立原地,手中的石锤模型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山苍子脸色灰败,瘫坐在高坛上,口中喃喃:“怎么会……十岳镇天阵……怎么会输……”执法长老更是面如死灰,看着赌局光幕上突然暴涨的赔率,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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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疆域的水镜前,三百亿观众都在回放那惊世一掌。小镇酒馆里,凡人武者们纷纷跪在地上,对着水镜叩拜:“武道圣神!这才是真正的武道!”
土系宗门的长老们闭门沉思,一个中年长老叹息道:“原来山岳再重,也压不过一颗无拘无束的心……我们之前,终究是执着于力量,走偏了。”
兆民城休息区里,流萤扛着镇雷铳,喃喃道:“这掌法……比我的铳还狠,简直是不讲道理。”柳寒激动道:“太强了!顾无虑这底牌,简直是逆天!”毅天点头附和:“无念无执,以本能御敌,这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啊!”
景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赛台里的万丈深坑上,眼中满是震撼:“这就是武道入圣的真正实力……摒弃一切束缚,回归战斗本质,他用这一掌,重新定义了大乘的战力。”柳霜望着赛台里顾无虑虚弱却挺直的背影,轻声道:“心境豁达,方能触达极意之境,他的「人生在世」,终究是练到了骨子里。”
斗法台上,顾无虑的极意状态渐渐褪去,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大黄已经变回三尺大小,连忙跑过去,用身躯稳稳托住他,用舌头轻轻舔着他的脸颊。顾无虑虚弱地笑了笑,望向繁熙城的方向,透过水镜,仿佛能看到广场上欢呼的子民,看到休息区里清欢仙子含泪的笑容。
烟尘渐渐散去,万丈深坑底部一片狼藉,山巨涯躺在碎石堆里,玄铁重铠碎成了齑粉,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裁判愣了足足半柱香,才颤抖着声音宣布:“繁熙城顾无虑……胜!”
这一声宣布,让繁熙城的欢呼再次升级,甚至传遍了整个疆域。而顾无虑那记融入极意的掌法,也如一道烙印,刻进了每个修士的道心,原来真正的强大,从不是依靠外力的堆砌,而是源于内心的无拘与纯粹。
阳光依旧炽烈,洒在斗法台的深坑上,映出细碎的光痕。顾无虑靠在大黄身上,望着万里晴空,嘴角勾起一抹豁达的笑。这一战,他不仅赢了斗法,更赢了对武道的坚守,赢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在世”之道。
百万里巨台的另一端,水汽浓得化不开,凝成了大片雾霭。阳光穿透云层,在雾中折射出七彩光晕,这正是两股大乘后期水系灵力即将碰撞的前兆。瀚澜城的黄天海身着靛蓝长袍,袍角绣着翻涌浪涛,周身萦绕的水珠随呼吸起落,似与天地间的水汽同频共振。
“天海,用你的聚海凝神诀拿下他!”叶深城主的声音裹着海风的咸涩,他望着水镜中沧溟城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同为水系强城,这场对决,关乎两城百年排名。黄天海抬手按向地面,青石板上瞬间渗满细密水珠:“是!”
沧溟城的游泫湙立在雾中,月白长衫被水汽浸得半透,袖中滑出的银丝正牵引着雾霭,织成肉眼难辨的灵线。陆翼明城主的吼声穿透雾层:“泫湙,用凝雾锁空诀反击!让他们瞧瞧,沧溟城的雾,比瀚澜的浪更难缠!”游泫湙指尖轻弹,雾霭骤然凝聚成数只水鸟,振翅时带起细碎冰晶:“是!”
瀚澜城广场的水镜前,数亿子民举着贝壳呐喊:“聚海成渊!把他的雾全吸进海里!”有人将灵水泼向空中,似要为黄天海加持水汽。沧溟城的看客们则对着雾镜祈愿:“凝雾成冰!冻住他的浪涛!”
全疆域的水镜前,三百亿目光聚焦在这片水汽弥漫的巨台之上。水系修士们屏息凝神,黄天海的聚海凝神诀已引动方圆百里水汽,地面渗落的水珠正凝成微型漩涡;游泫湙的凝雾锁空诀则让雾霭愈粘稠,连光线都被扭曲,隐隐透出冰封之意。
“同是大乘后期,却是水系法则的两种极致……”小镇茶馆里,老渔夫望着水镜感叹,“一个能聚四海之力,一个能锁天地之雾,这架,有的看了!”
黄天海猛地抬手,将聚海凝神诀催至极致。巨台边缘的云海翻涌着向中央汇聚,千里外传来轰鸣浪涛,仿佛整片海域都在向他靠拢。游泫湙却轻笑一声,袖中银丝骤然绷直,凝雾锁空诀催动下,空中雾霭瞬间下沉,化作倒扣的雾钟,将黄天海周身水汽牢牢困住。
“好一招先制人!”水镜前的水系修士们惊呼,“聚海还没成势,先被雾锁住了!”
裁判望向雾与浪即将相撞的中心,高声喝道:“瀚澜城黄天海,对阵沧溟城游泫湙,准备!”
话音未落,巨台上的水汽骤然剧烈震颤。黄天海的浪涛与游泫湙的雾霭同时加运转,一场水系巅峰的较量,已在无声中拉开序幕。
百万里巨台早已被两股极致水系力量搅成混沌,正午烈阳穿透云层,却在半空被狂暴的水元撕裂,碎成漫天水光碎屑。
瀚澜城广场上空,万丈水镜悬浮如天幕,数亿子民攥着贝壳法器、灵水瓷瓶,嘶吼声震得城郭地基都在嗡鸣;沧溟城的水镜前,青袍弟子们手按灵叉戟,呼吸随水镜中那道白衣身影起伏,连须皆白的宗门宿老都掐紧了法诀,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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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全疆域三百亿双眼睛,皆透过遍布各地的水镜,死死锁定巨台上对峙的两道身影,瀚澜城黄天海,沧溟城游泫湙,两位大乘后期水系修士,正以天地为局,演绎水系道途的终极碰撞。
“黄师兄!压垮她!让沧溟城知道,谁才配称水系正统!”瀚澜城广场上,赤足少年将灌满灵髓水的海螺砸向地面,水花溅起的刹那,水镜里黄天海头顶的归墟海珠骤然亮起。深蓝色海珠飞旋转,万里虚海空间中倾泻的海水如天河倒灌,在巨台边缘堆起近千丈环形巨浪,浪涛拍击声透过水镜传遍十八城,连偏远小镇的茶馆都震得杯盏跳响。
“泫湙师姐撑住!用『沧澜小界功』困他!”沧溟城的呐喊同样汹涌,宗门大长老枯瘦的手按在水镜上,灵力顺着镜面震颤传递,“他的聚海术耗灵如吞海,撑不了太久!拖到他灵力颓势,便是转机!”身旁数十位核心弟子齐声附和,指尖灵力凝成光柱注入水镜,试图为远方的游泫湙传递水元共鸣,水镜边缘竟泛起层层涟漪。
巨台上,黄天海的声音裹着深海寒煞,穿透浓如水墨的水汽:“游泫湙,你的凝雾之术虽巧,却难敌我归墟玄海之威!今日便让你见,何为水系真正的包容与磅礴!”话音落,他双手结印如电,『聚海凝神诀』运转至极致,丹田归墟玄海与天地水脉轰然共振,环形巨浪猛地向内收缩,竟在身前凝成直径千里的水龙卷,龙高昂时喷吐冰雾,鳞爪分明处泛着压缩水元的寒光,万涛碎岳戟的冰晶锋芒从龙探出,瞬间撕裂周遭空间,划出细碎的黑痕。
“我的娘哟!这是把半个东海都裹进龙卷里了?”偏远小镇的茶馆里,卖茶老汉打翻了滚烫的灵茶,茶水溅在腿上浑然不觉,指着墙上简易水镜直哆嗦,“人竟能强到这地步?怕是再进一步就要飞升成仙了吧!”邻桌几个押了黄天海胜的散修拍着桌子狂笑:“早说黄师兄稳赢!这水龙卷砸下来,别说雾了,连百万里巨台都得给卷成齑粉!”旁边输了赌局的修士脸色铁青,却也咬牙点头:“这等威势,换我来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游泫湙怕是要糟!”
游泫湙周身白衣在水汽中猎猎作响,如一朵逆浪的素莲。她未一语,指尖轻划虚空,将『凝雾锁空诀』催至巅峰,千里之内,哪怕是空气中游离的微薄水汽,都被她以灵力强行聚拢,在层层挤压下化作千万道半透明雾刃,密密麻麻如蜂群悬于半空,刃尖泛着蚀骨弱水的幽光。玄水凝练剑在雾中隐现,剑鸣与远方传来的潮汐声相撞,激起的水火花落在巨台上,竟砸出一个个深寸许的浅坑。
“凝雾成狱!”她轻喝一声,指尖骤然下按。千万雾刃瞬间合拢,在水龙卷外围织成一张笼罩千里的半透明雾网,网眼间渗出的蚀骨弱水滋滋作响,落在水龙卷的龙鳞上,缓缓侵蚀出细密的孔洞,白色雾气与深蓝色龙鳞相撞,腾起大片带着腥气的白雾。
“好一招以柔克刚!”十八城水镜前,无数水系修士拍案叫绝。瀚澜城的宗门长老捋着长须,对身边弟子感叹:“游泫湙这姑娘,竟把『蚀骨弱水经』与『凝雾锁空诀』融得这般精妙!黄天海的浪是‘刚猛无俦’,她的雾是‘刁钻难缠’,这便是水系两种道途的巅峰碰撞!”
沧溟城的宗门长老们松了口气,二长老抚掌笑道:“雾网困龙,弱水蚀骨,再拖片刻,他那耗灵巨量的水龙卷必散!泫湙这孩子,没辜负宗门几百年培养!”
瀚澜城广场上,数亿子民见水龙卷被缠,顿时急红了眼。有人将珍藏多年的深海灵水泼向水镜,嘶吼道:“黄师兄别慌!用『千重浪涛劲』冲碎她的破网!”更有甚者直接燃烧自身少量灵力,想隔空为黄天海助力,一时间瀚澜城上空灵力激荡,水镜里的水龙卷竟真的暴涨三分,龙猛地撞向雾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连水镜都泛起剧烈波纹,仿佛要碎裂开来。
“天真。”黄天海眼神一凛,万涛碎岳戟突然刺入水龙卷核心。『千重浪涛劲』层层叠加,第九重“崩海浪柱”的威势尚未消散,大乘后期的浑厚灵力已将其推至“千重浪”之境,水龙卷猛地膨胀三倍,龙身泛起千层浪纹,每一道都带着撕裂虚空的力量,竟硬生生将雾网撑出数道裂痕,蚀骨弱水在狂暴的水元冲击下,瞬间被蒸大半。
游泫湙神色凝重,九品澜心莲骤然在身后展开,淡蓝色的柔澜护罩挡在身前。堪堪抵住龙撞击的刹那,她猛地掐动法诀:“百流幻影术!”千道含水气的分身瞬间散开,与周围雾霭融为一体,真假难辨;真身则借分身掩护,足踏『流渊步』的“水纹踏”,如一道白影绕至黄天海侧后方。玄水凝练剑裹着浓稠的蚀骨弱水,直指他后心,那里正是瀚海龙隐甲的逆鳞衔接处,也是唯一的防御薄弱点。
“想偷袭?”黄天海嘴角勾起冷笑,瀚海龙隐甲骤然泛起幽蓝水光,『雾隐游龙步』的“龙隐水遁”瞬间动,身形猛地融入水龙卷,下一秒已出现在游泫湙身后。万涛碎岳戟的戟尖凝出丈许长的海煞枪芒,裹着刺骨的冰煞寒气,直逼她面门,戟芒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成细碎的冰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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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沧溟城水镜前,数亿人齐声惊呼,声浪险些掀翻水镜底座。游泫湙的师弟师妹们吓得捂住眼睛,宗门大长老急得直跺脚,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宗门令牌:“用『流渊步』躲!快躲!他的海煞枪芒沾之即冻!”
巨台上,游泫湙反应极快,踏出水纹借力,身形如流水般斜掠而出,险之又险避开枪芒。但枪芒裹挟的冰煞寒气还是扫过她鬓角,乌黑青丝瞬间化作冰屑,簌簌落下,连肩头的白衣都结上一层薄冰。未等她站稳,黄天海已欺身而上,万涛碎岳戟横扫,戟风裹着千重浪劲,竟在她身周凝出环形水墙,将其退路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