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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欢聚一堂（第2页）

“不得已？再怎麽说，也莽撞了。”说话的是绵州一名年长的花妖领主，称为梅夫人的女子，她微皱眉头，用手帕擦去脸颊残血，“有什麽仇什麽怨，偏偏拉了我们来做幌子？”

我感到身边靠着的小蛇妖也瑟缩地抖了一下，似乎刚刚黑暗中的屠杀，的确也令他心有馀悸。

我长叹一声：“这却不仅仅是为了私怨。”

“诸位也晓得……本人的亡夫，不幸死在了七非城，究竟发生了什麽，我也实在花了许久才弄明白。”我咽了一口冷酒，“其间还去了一趟残剑阁……总而言之，比起我死了老婆这件小事，还有与我等断南妖邪息息相关的大难临头。”

我清了清嗓子，将花书剑草拟给我的稿子原样背出来。道那古雨，从小便不是个好东西，便爱耍阴谋诡计，野心极大，做梦都想创下一件前无古人的功绩。

我为了这躺进棺材的亡妻，往残剑阁跑了一圈，还拐带回一个清秀小医仙做纪念品，到了残剑阁，那是发觉人人厉兵秣马，夜夜枕戈待旦，古雨早就在阁内一手遮天，只等大军压境，越过断江，将妖怪杀了做皮草，魔修剔骨磨珠子……就连那素有盛名的裴仙君，也闭关了磨砺剑法，只待砍掉逆徒的脑壳。

而就在此时，花书剑来投，竟然得到了花乌有与这青面獠牙的古阁主勾结的证据……

我讲到此处，不由得哽咽，身旁的小蛇妖还好心地替我擦擦泪，他的手指尖冷得我一激灵，险些推开他。

“总而言之。同为断南妖邪，花族长不仅不思抵御外敌，竟还要勾结外边的野男人残害我等同胞。”花乌有已经重伤失去神智，回到原型，成了只皮毛干涩的狐狸，我揪了他的尾巴倒拎起来，“裴某实在痛彻心扉，为山河破碎痛惜！为同胞愚昧愤懑！”

不知我的演讲效果究竟是好还是不好，等我说完，厅中竟然鸦雀无声。

梅夫人叹了口气，又淡淡道：“白玉京最近的动作，我这边也确实有些消息。可这是怎麽轮得到——别怪我说话难听，您说别人是野男人……城主您，不也是残剑阁的出身吗？”

我脑袋上冒了些冷汗，有些後悔怎麽没把她也列在砍脑袋的名单里。

不过，我作为裴素商的徒弟，古阁主的情人，在这里大言不惭些断南同胞的故事，也着实有些惭愧。我摸了摸耳朵，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刚刚花族长如何骂的，诸位也听见了，是，我和我母亲曾经流落烟花……可论起来，我也是在筹笔驿沦落的烟花，是在断南开张做的生意。本人虽然曾去残剑阁修了仙法，走了些歪路，兜兜转转，却也还是回到了故土，好容易经营起这份家业，可我的亡夫——他，他竟然……”

我不晓得该如何结尾，只好用半真半假的啜泣代替。

梅夫人啧了一声，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咳嗽两声：“话也不用说的这样难听……”

元七郎是偏远雅州一名人物，他是个有些粗野的汉子，瓮声瓮气道：“断江之南，从几千年前就不是那些仙人的地界……城主既然这样说了，我等自然能帮就帮。”

我有点感动，心情一好，嘴上便没把门：“断南就该是我们妖族的断南！这方天地，这片山河，合该由我等来守护！今日，我愿以血为誓——还望诸君。。。。。。助我一臂之力！”

这话说出来，其实有些煽情过头，令我有些尴尬，尤其是我还豪迈地伸出了右手，做出很想有人握上来的姿态。

厅堂内的领主诸侯们面面相觑，约莫有三个瞬间，依然没有回答。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几乎想要从地缝里钻进去。

我却忽然发觉手心一凉，不由得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张二十七那张天真苍白的脸带了一点坚定的笑意，他握住我的手，点头道：“我愿意助城主一臂之力！”

有时候，事情似乎只是需要一点催化。梅夫人看了那诚恳的小谷主，也懒懒伸了她的手同我起誓，接着是元七郎，姓海的花妖们，寸州的州牧……

或许古雨没想过，我也没有想过。一场阴谋，一场葬礼，一场屠杀，最终却给分裂已久的断南带来了一段不长不短的齐心协力。

不过，在林阿葬礼的尾声，我只是看着人群外的裴秋，她抱着剑，眼神似笑非笑，望着张二十七，轻轻对我摇头。

我大约知道她在说什麽。我瞥了一眼张小谷主微红的脸颊，这从出生起就成了傀儡的小领主，混战前我的第一个盟友……选择我，却也有些风花雪月的助力。

我朝裴秋翻白眼。

春风可杀人，秋雨可杀人，剑可杀人，花可杀人。

没道理情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我不太擅长的部分……TT……接下来继续风花雪月的混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