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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粮栈夜火(第1页)

一、雪夜粮车

民国二十年,公元年,十一月初七。沈阳城的初雪来得又急又猛,仿佛上天也要用这洁白的雪幕,遮掩这座古城正在流淌的鲜血与泪水。

雪粒子不是飘落的,而是被呼啸的北风裹挟着,狠狠砸在青石板路上,出密集而刺耳的"沙沙"声。这声音,让蜷缩在小南门内侧破庙里的陈峰,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穿越前的边境线,耳麦里传来的静电杂音也是这般不绝于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指尖触及的却是冻得红的耳廓。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膝盖处传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具年的身体,远不如他在现代特种部队时经过千锤百炼的体格。才在沈阳城挨了半个月的冻,关节炎就开始作,棉裤膝盖处的补丁早已被寒风灌透,冻得他感觉骨头缝里都在隐隐作痛。

"这鬼天气。"陈峰低声咒骂了一句,将身上那件打了无数补丁的棉袄又裹紧了些。

破庙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陈峰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勃朗宁——这是他穿越时唯一带在身上的现代武器,子弹还剩七,每一都珍贵无比,必须用在刀刃上。

庙内的神龛早已被拆去烧火,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底座。地上散落着几根未燃尽的柴火棍,旁边蜷缩着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不过八岁,叫小石头;中间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叫丫蛋;最小的还在襁褓中,是个男婴,连名字都还没有。他们是三天前从日军"清乡"的村庄里救出来的,全村只剩下这三个活口。

"陈大哥,老烟枪叔怎么还没来?"小石头冻得嘴唇紫,却还是把怀里的破棉袄往襁褓里裹了紧,"俺娘说,雪下大了会封路,粮车要是过不来"

陈峰摸了摸他的头,掌心触到的全是冻疮和结痂。他刚要开口安慰,耳朵突然捕捉到庙外传来的异响——不是日军的军靴声,也不是汽车的轰鸣,而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夹杂着黄包车的铃铛响。

"嘘,别出声。"陈峰按住小石头的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挪到庙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窥视。

雪幕中,三辆骡车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来。车辕上挂着的马灯在风雪中摇曳,昏黄的光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每辆车上都盖着厚厚的油布,油布边缘露出半袋粮食,袋子上"林记粮栈"四个红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是林世昌的粮车!

赶车的是老烟枪,他裹着件黑色棉袍,手里的烟杆在车辕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火星在雪夜里亮了一下,旋即又被风吹灭。车旁边跟着两个黄包车夫,都是老烟枪在沈阳城底层社会网络中的可靠弟兄,一个叫王二,一个叫李三。此刻他们正警惕地四下张望,如同惊弓之鸟。

"是自己人。"陈峰松了口气,推开庙门走了出去。

老烟枪看见他,立刻跳下车,搓着手跑过来,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瞬间消散:"陈小哥,可算找着你了!这雪下得邪乎,路上碰见三拨日军巡逻队,幸好俺早跟城门的伪军打了招呼,塞了不少大洋,这才混进来。"

"粮食都齐了?"陈峰盯着骡车,油布下隐约能看见粮袋的轮廓,还有几个方形的木箱——应该是林晚秋托人带来的药品。这些物资对被困在城中的抗日志士和难民来说,就是救命的东西。

"齐了齐了,二十袋小米,十袋玉米面,还有五箱西药,都是林小姐亲手打包的。"老烟枪压低声音,往破庙里瞅了瞅,"孩子们都还好?"

"还行,就是冻得厉害。"陈峰回头喊了一声,"小石头,带妹妹们出来吧,咱们该走了。"

三个孩子从庙里跑出来,小石头一眼看见车上的粮袋,眼睛都亮了。王二和李三赶紧开始卸粮,往庙里搬——他们得先把粮食藏进庙后的地窖,等入夜后再转移到城郊的秘密据点。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日语的呼喊声:"止まれ!検查だ!"(站住!检查!)

老烟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坏了,是日军的游动哨!肯定是刚才在城门被盯上了!"

陈峰立刻拔出勃朗宁,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夹:"你们抓紧把粮食搬进地窖,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老烟枪拉住他,"日军最少有一个班,你就一把枪,怎么跟他们拼?"

"拼不过,还跑不过吗?"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西边的胡同,"你们抓紧时间,我把他们引到那边,半个时辰后在据点汇合。"

说完,他不等老烟枪再劝,转身就往胡同里跑。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日军的枪声,子弹"嗖嗖"地擦着耳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血沫。

陈峰不敢回头,借着胡同里的矮墙和煤堆躲闪。他知道日军的三八式步枪射程远精度高,但在狭窄的胡同里,灵活性不如手枪。他故意放慢脚步,引诱日军追过来,然后突然拐进一个岔路口,躲在一个煤棚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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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靴踩在雪地上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陈峰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等第一个日军士兵出现在巷口时,他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正中对方的大腿。那士兵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手里的步枪摔出去老远。

后面的日军见状,立刻卧倒射击,子弹打在煤棚上,煤块"哗哗"往下掉。陈峰趁机往后退,绕到煤棚的另一侧,对着日军的方向连开两枪,然后转身就跑。

他知道自己不能恋战,必须尽快摆脱日军,否则老烟枪他们会有危险。他沿着胡同一路狂奔,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跑了大约十几分钟,他听见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才放慢脚步,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喘气。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旁边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陈峰皱了皱眉,警惕地推开院门往里看——院子里,一个中年妇女正抱着一个孩子哭泣,旁边躺着一个男人,胸口插着一把日军的刺刀,鲜血染红了雪地,已经没了气息。

"大嫂,怎么回事?"陈峰走进院子,低声问道。

那妇女看见他,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中国人的面孔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俺男人俺男人被日军杀了他们说俺家藏了义勇军,就就把他杀了"

陈峰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日军最近在沈阳城搞"清乡",只要怀疑谁家藏了义勇军,就会不由分说地杀人放火。他蹲下身,帮妇女把男人的尸体抬到屋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元递给她:"大嫂,拿着这些钱,赶紧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去城外找亲戚躲躲吧,这里不安全。"

妇女接过银元,感激地看着陈峰:"谢谢你,这位大哥你是义勇军吧?"

陈峰点了点头:"大嫂,你记住,只要还有我们义勇军在,就不会让日军在咱们的土地上胡作非为!"

说完,他转身走出院子,重新钻进胡同。雪还在下,夜色越来越浓,他得赶紧赶到据点,和老烟枪他们汇合。但此刻,他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一团必须将侵略者赶出家园的熊熊烈火。

二、粮栈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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