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平静如常,後退一步。
骨髓里溢出的情场失意,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能再如之前那般平静。
他放弃问她再讨一声恭喜的执着。
眼神艰难的从她脸上挪开。
他转身从衣架上取下斗篷替她穿上,为她系上系带。
‘殿下系的万字结没有玉扣也好看,我喜欢。’
‘阿蕖喜欢就好。’
当时只道是寻常。
往後却再也没有机会。
他系好系带,手慢慢放下,而後打开门,迈步朝外走去。
世界仿佛自动为他按了慢速键。
他垂眉,擡眸,迈步,一呼一吸,每一帧似乎都带着浓浓的遗憾。
寒风灌入屋中。
箭矢寒光随着他的移动而调转方向。
无人敢对接诏登基的年轻帝王放箭。
除非李蕖以周氏三夫人的名义下令。
徐嬷嬷早被吓醒,见萧琮离去,她连忙到李蕖身边。
李蕖走出房门,果见大船不知何时被拦下。
对面的大船上,火把林立,北衙禁军统领陈臯手持长弩对准李蕖,警告:“周三夫人,勿妄动。”
他脚步一声一声渐渐远去。
两船中间搭上了跳板。
晓左匆匆迎上前接。
李蕖在他踏上跳板的时候,上前两步,扬声开口。
“愿殿下所行以百姓为先,苦民者不可久也。”
抛开任何身份,她只是李蕖,她不想见战争。
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听到她又开口: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她为往事画上句号。
“往後相见,夫唱妇随,和则亲,战则…不死不休。”
他们之间,彻底没可能了。
“怀川,起驽。”
怀川正懊悔自己失职,竟让北地之主潜入夫人房间,闻言立刻拉弩,对准萧琮的背影。
萧琮再未停留,脚步匆匆。
李蕖下令警戒。
犯者杀无赦。
退回屋内。
又叮嘱龚聘立刻传信给周缙,言萧琮接诏即南侵,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京行继位大典。
并着龚聘传人谋对策。
令徐嬷嬷亲自去看李蓉。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现在不能立刻马上出门去拿那林笑聪,实在恼人!
觉得恼人的还有刚穿上衣服的林笑聪。
他还以为李蓉会为他茶不思饭不想,没想到他少得可怜的地位,短短几日就被她腹中孩子代替。
他醋疯了。
还不能舒服的要。
软硬兼施浅尝辄止。
最後还是自己解决的。
气死。
他坐到床边,耷拉着耳朵看背对着自己的李蓉。
“蓉蓉,待我取了萧琮性命,乱了北地,给你三妹夫寻到北伐的机会,咱们就不用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