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咱们从内河绕道,避过献州,一路有漕兵沿途护送。”
“待入运河,急行两日,入南地腹地,便可安全。”
李蕖戴上斗篷上的兜帽:“一路有劳聘公安排。”
“夫人此行,顺遂无忧,一路安泰。”聘公行礼。
李蕖迈步上船。
船扬帆起航。
*
日落西山,冷月高悬。
李蕖从李蓉处回房。
二姐能适应水运便好,若是不能适应,还得另做计划。
她心头莫名惴惴,萧琮现在应该在河间,可林笑聪那厮,能轻易放二姐南行?
她转头又去找范拙,叮嘱:“二姐那边一定护好。”
范拙拱手:“二十人守卫,若有贼人,插翅难飞。”
“辛苦这两日。”
“职责所在。”
李蕖回房,洗漱做针线,亥初吹灯入睡。
一觉冗长,思绪沉浮。
耳边似乎有那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传来。
“乖乖~”
李蕖下意识蹙眉。
有冰凉的指腹抚上她的眉心,贪恋的摸她的眼皮,滑过长睫,在她鼻梁刮下,于脸庞流连。
“跟我回去吧。”
声音清晰的就在耳畔回响。
李蕖猛地掀开千金重的眼皮。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他身上浅淡好闻又夹杂麝香的味道极淡。
李蕖张口就要喊人,却被自己反手捂住。
萧琮坐在床边看她反应,眸子沉了沉。
她猛地起身,拉过被褥遮住自己的身子,蹭蹭蹭往後退,直到背後贴上床栏杆,才停下来。
“怕他知道我在你床榻上出现过?”
屋中无烛火,冷月在窗内洒下一片清辉。
足以让她看清他的轮廓。
他身上始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逼人之势。
便是坐在床边,也让人忍不住生出些许畏惧。
她缓缓放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心跳渐渐止住:“殿下怎麽上的船?”
“跟你二姐夫身後上来的。”
“林笑聪!”
“对,他不知道调配的啥药粉,弹那麽一撮,你的守卫便倒了。”
“你们带了多少人?”
“他没带人,我……带了很多。”
李蕖吞了一口唾沫。
“不可能。”
“船停了,乖乖感觉不到吗?”
他自答:“人在大船中,闭牗而卧,船行而不觉,你当是无感觉的。”
“殿下说谎。”
“哪句?”
“殿下既带很多人,何必偷偷潜上船?”
萧琮眼神直直笼着她。
她身上有香脂常年浸润肌肤散发出的淡淡温柔香。
是他当初挑选的味道。
她未施粉黛,墨发披肩,抓着被褥遮身前的样子,好欺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