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蕖打断他要说的话,先发难:“夫君倒比香饽饽还招人稀罕。”
“你既说,已同她说清,她答应去别院歇息一晚,明日回去另寻好姻缘。”
“为何後脚她便要假意拜别我,在我这院中要死要活。”
徐嬷嬷原在廊上揉被鲍清素撞疼的肚子,目送怀夏将她扭走。
听见屋中李蕖怒言,心中一个咯噔。
赶紧进门。
屋中,丫鬟们屏气凝神,低着头,全部都似木桩子。
李蕖扶着腰,赤脚踩在地毯上。
“我为她名誉顾,还承诺明日亲自送她回去。”
“只说是寻常亲戚串门,在府上留宿,圆一圆此事。”
“且不说明日我登二婶的门,少不得要被奚落为难。”
“只她今日但凡在我院中破点油皮。”
“嚷嚷两句是我容不下她逼她去死,再请二婶来为她主持公道。”
“那我李蕖便要落下善妒不容人的恶毒名声。”
“又或者,我为自己的名声顾,忍着恶心出面替夫君收了这房妾,堵她们的嘴。”
“我出身低微,自不敢行差踏错,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这是看准了这点,逼我就范呢。”
她似是被气狠了,又似委屈至极,声音恼意丶委屈夹杂不清。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今日徐嬷嬷盯的紧,没让她得逞。”
“他日来了别的表妹,难保徐嬷嬷还能拦得住!”
“我辛辛苦苦挺着大肚子,去背你周氏五服图,去跟你周氏族亲周旋,不是为了跟你过这糟心日子的。”
她走至花几边,擡手扯花几上的菊花花瓣。
“夫君对我执着,若是因我骗你一场,心有不甘。”
“倒也不必。”
“人心都是肉做的,夫君对我的心意,我自感动过。”
“离你一场,不过是气恼你当初,心中恼恨过多。”
“说的诸多狠话,亦是赌气之言。”
“我心中早有夫君席位。”
指尖花瓣翩翩零落,洒至如玉的脚丫上。
周缙弯腰捡起她的鞋子,上前。
“夫君自可沉浸在被无数女人追逐的快乐中。”
“只别指望我似二嫂那样贤惠大度。”
“如是这般,你我倒不如早日分开,断的干干净净。”
“好叫你再娶个出身高门的贤德大妇进门,不惧这内宅阴私,还能替你纳妾管内宅。”
“还不会似我这般善妒会冲你发脾气。”
“更不用半路出家辛苦婆母教她如何做宗妇。”
他蹲身至她身边,拂去她脚上的花瓣:“秋日天凉,不可赤脚。”
她发了一通脾气,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气的她趿上鞋,蹬蹬迈步走了:“夫君说回来就处理这事的!”
“我洗漱好,头发都晾干了,结果就是这麽一个结果!”
“夫君处理的一点都不好!”
“今夜休想我哄你睡觉!”
噗嗤一声。
翠果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