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还不快上前拜见你师尊?从韫若是看见你回来了,心中定然欢喜。”玄梦子眯眼笑道。
“是。”
就在宋策的手触碰到从韫法衣的瞬间,却见从韫的身子忽然一歪,竟直挺挺的朝着侧面倒去。宋策眼疾手快,直接用灵力将他扶住了。
他低头看去,只见从韫双目圆睁,眼眸里没有丝毫神采。再探其脉息,早已断绝了多日。
“师尊!”
玄梦子站在一旁,脸上笑容不减,语气里带了一丝近乎诡异的惋惜:“看来,我玉衡宗有歹人潜入,恶意谋害了从韫长老啊!”
宋策面无表情,沉沉看向玄梦子:“掌门,此事是你做的?”
“我?”玄梦子缓缓後退半步,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为何这麽问?”
“木青黛——这个名字,掌门恐怕不陌生吧?”
玄梦子闻言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和善早已荡然无存。他眼神冰冷地盯着宋策,怒声道:“她人呢?”
“她曾是玉衡宗弟子,却一意孤行t叛出宗门。前些日子弟子在一凡间小城偶遇她,已动手将其斩于箭下。不过,她临死之前,跟弟子说了一句话。”
玄梦子死死盯着宋策,咬牙问道:“说了什麽?”
宋策淡淡一笑,悠悠道:“她说,她的主人修为通天,又很护短,若是知晓我杀了她,定会为她报仇的。”
过了好一会儿,玄梦子才缓缓收敛了气息,重新露出笑容:“是吗?不过,木青黛早已叛出宗门,她的话当不得真,你莫要被她蛊惑了才是。”
宋策目光一凝,正要说些什麽,不料此刻心神却突然一荡,他扶住观星台勉强站稳,一脸惊讶道:“我……我的灵力……”
玄梦子见状哈哈一笑,语调中莫名生出几分亢奋:“是不是觉得自己灵力滞涩,无法聚散,亦无法调动了?”
“你做了什麽?”宋策擡眼看向玄梦子,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玄梦子背着手踱了两步,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宋策,你不妨猜猜看?”
宋策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淡淡道:“是七绝弑灵阵?若我所料不差,这整个玉衡宗里,怕是早已没了活口吧?”
玄梦子阴阴一笑,状似不舍道:“不错!你这般聪慧,天赋亦是绝佳,年纪轻轻已是筑基大圆满修为,老夫实在不愿再动杀孽。依我看,你倒不如就地跪下,磕头唤我一声师尊,如何?”
“凭你。”宋策直面对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也配?”
玄梦子闻言面色一寒,死死盯着宋策,狠厉道:“既如此,那“你”的身体,老夫就笑纳了!单灵根乃天地造化,本就该能者居之!黄泉路上,你莫忘了替老夫跟从韫长老问声好。”
“我与他相识多年,若非他识破我魔修的身份,我定然会留他一命的,只可惜呀……”
“只要老夫占据了你这单灵根的躯体,就能一举突破元婴期化神成功!到时候这整个修真界,还有谁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玄梦子的掌心瞬间腾起一缕灰黑色的雾气,全凭其心念催成了一只巨大的黑手:“受死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策忽然动了。他缓缓擡起手,状似随意地指向玄梦子的眉心。
须臾,一道凌厉的青光自他指尖升起,毫不留情地正中当中。
玄梦子顿时惨叫一声,捂着额头连连後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策,错愕道:“你,你到底……”
下一秒,宋策的修为就当着他的面开始节节攀升——
“不,不可能!你的骨龄骗不了人!即便是从刚出生就修炼,也不能提升得这麽快!”
玄梦子显然没料到宋策的修为竟已到了这般境界,他喉结滚动着,一脸狰狞的喃喃道:“怎麽……怎麽会是合体期!!不……不!”
看着玄梦子披头散发满脸失态的模样,宋策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直接纯化过後的灵力编成囚笼,将他牢牢困于其中。
不……不可能的……
玄梦子猛地擡头,眼白上爬满了血丝,目眦欲裂,“老夫修行三百馀载,竟然就这麽轻易地败在你这黄口小儿的手里!单灵根这种天地之馈赠,凭什麽落在你这无知小子身上?凭什麽?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知道我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啊?”
“不公!不公!老天何其不公!”
宋策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修行之路,最忌投机取巧。唯有守住本心,方能成就大道。”
“狗屁!全都是狗屁!我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你这个变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耳边传来玄梦子凄厉的嘶吼,宋策微垂着眼,指尖灵力一凝,直接将眼前的巨大囚笼缓缓收紧,直到笼内之人再无生息。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缓缓穿过云层,悠悠落在了岑逢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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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捂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