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跟厨房的冯妈妈学着熬了安神汤,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赵玄宏眼中神色难辨,他一把擡起绿珠的下巴,微笑着问:“珠儿怎麽想起来亲自下厨熬汤了?”
“我……我听淮景大人说,殿下这几日操心国事,神色疲倦,我想您定是累着了。珠儿是女子,无法为殿下分忧,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不等绿珠说完,赵玄宏便擡手按住她的後脑,重重吻上这张喋喋不休的嫣红的唇。
“唔……殿……殿下……”
良久,赵玄宏才松开绿珠,一手揽着她,一手掀开盖子。热气裹挟着药香气弥漫开来,他亲自舀起一勺,先递到绿珠嘴边,见她一脸不明所以地喝下後,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自己也抿了一口。
微苦的安神汤里混着丝丝甜味,显然这里面被人放了不少蜜糖。
赵玄宏第一次因为一盅安神汤出了神。
若有人说他爱绿珠,那他定会嗤之以鼻。他赵玄宏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当初将绿珠擡回府中,不过是与人争强,加上绿珠她生得实在貌美,他才顺势将其收用了。
起初,赵玄宏也怀疑绿珠故作姿态,还派了两名女暗卫日夜监视她。可得来的消息无非是她今日给自己绣了几个荷包,或是跟着厨娘学做一些他爱吃的糕点,并未有任何异常。这麽多天过去了,竟然连一件出格的事儿都没查出来。
赵玄宏仍不放心,派人彻查绿珠的来历。他不知道的是,绿珠的身份早已被宋策提前打点妥当,赵玄宏手下人探查到的,自然都是这些假消息。
确认绿珠身份无误後,赵玄宏这才放下心来。
为表恩宠,赵玄宏送了绿珠许多华服首饰,但绿珠好像并不喜爱。她平日里偏好穿一些素色衣裙,头发也只简单挽成单螺髻,唯一的首饰,便是她侍寝第一夜,他随手命管家送她的珠花罢了。
绿珠就像一个养在深闺不知愁滋味的纯真少女,只一门心思对他好。赵玄宏心中得意得意之馀,倒真起了几分怜惜的念头。
她又有何错?不过是个依附自己,又深爱自己的小女人罢了。这一夜,赵玄宏自然也歇在了绿珠院里。
第二日清晨,赵玄宏才陪绿珠用过早饭,淮景便匆匆赶来,说太後宫里来人了,要召二皇子即刻进宫。赵玄宏命淮景速去备车,又回内室换好衣裳後,便进宫去慈荣殿给太後请安了。
慈荣殿内,气氛凝重。太後高坐主位,听着侧身小太监的耳语,一脸不虞地看着跪地行礼的赵玄宏。
太後今年五十五岁,因她保养得宜,如今细看起来不过四十馀岁。
“宏儿,哀家近日听说,你从外头擡了个女子进府?”
赵玄宏心中一紧,以额触地,朗声回道:“皇祖母,确有此事。但孙儿并未给她半分名分,不过是个逗趣的丫头罢了。”
太後听後揉了揉额头,语气疲惫道:“哀家本不愿管你後宅之事,只是那女子身份实在不妥!宫里什麽样的美人没有?你若喜欢,哀家赐你几个便是,何必去外头那污糟之地寻欢作乐?”
“孙儿知错,皇祖母教训的是。”
太後闻言脸色一缓,亲自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语气温和道:“你身为皇子,如今年岁渐长,应多多为你父皇分忧才是。时日一长,皇帝自会看到你的好。若你有了出息,哀家便是去了,也无憾了。”
赵玄宏一脸惶恐,跪在太後脚边哽咽道:“皇祖母身康体健,定能福寿绵长。”
“好孩子,你快起来……”
要说这赵玄宏并非嫡出,生母出身又不显,太後为何对他如此上心?不过是因为他容貌不像当今陛下,反而酷似太後那早逝的幼子。爱屋及乌之下,太後便将满腔慈爱都倾注在了赵玄宏身上。
自太後过问绿珠之事後,赵玄宏虽表面上收敛了些,可一个月里仍有大半个月都歇在绿珠院里。时日一长,绿珠也愈发贴心,赵玄宏每次来,她要麽备好亲手做的点心,要麽一脸心疼地为他揉肩捶背。在这般柔情攻势下,倒让赵玄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这厢两人情意正浓,另一边,孙清儿咬着牙,提笔修书一封,邀赵玄宏出来一见。相约的地点,自然选在了云顶寺。
在她看来,赵玄宏可以不爱她,但她绝不允许他背弃自己另生情愫。毕竟,她为了他付出了那麽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倾尽一切。如今被一个风尘女子横插一脚,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的筹谋付诸东流?
很快,孙清儿约见赵玄宏的消息,被月影暗中传回了威武侯府。
宋策捏着这封简短的密信不由笑了笑,孙清儿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如此一来,他筹谋已久的布局,便可以顺势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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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