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心累地想,咱家受得惊算什麽?
算他能受惊吗?
“好了,走吧走吧。”沈疏明一脸“既然你这麽说了,我就大发慈悲满足你”的可恨脸。
对全福招手,“来吧,我随你去见陛下。”
可恨,着实可恨!
全福愤愤的先行一步,走在最前面。
“阿磐,要一起去吗?”
沈疏明转头,笑吟吟地问沈磐。
沈磐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阿兄,我就不去了,我等你来偏殿寻我。”
“也好。”沈疏明扬眉,“一会儿见,阿磐。”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黛青角檐积着层浅浅的水,沿着檐下滚落,呼吸间皆是秋雨过後的清新。
殿内,贺应濯的神色是却与之相反的阴冷。
他换了身衣袍,丁点不沾血腥气,闻之还有淡淡的沉香。
谁能料到半个时辰前,眉压暴戾,血沾衣襟,骇人至极的模样。
前来复命的邬三吓了一大跳。
误以为是自己闯出的祸惹得陛下如此生气,当即就要跪。
好在,在他下跪前,凌厉的眼风扫来。
“顾凉云抓到了?”
邬三一怔,抱拳道,“回陛下,已经抓到了,现在外殿候着,陛下可要见他?”
“不必。”
贺应濯道,“送入诏狱,剩下的你知道怎麽做。”
“是。”
“暗室还有一人,将他与顾凉云一道扔进诏狱,好好审问他‘如何才能穿回去’一事。”
“朕给你三日,三日之後,朕要知道结果。”
帝王的命令不容置疑喙。
邬三再次应“是”。
看来惹陛下生气的人就是暗室里那位了。
邬三无所谓地想,不知道这人能不能撑过三日,可别还没问出来人就死了。
他如此想着,却听帝王又下了一道命令。
“顾凉云的事暂且容後处置,邬三,朕要先知道你的审问结果。”
邬三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擡眸去看帝王面色,从表情上判断出陛下的意思,散漫的神色收敛。
“臣知道了。”
贺应濯回忆着阮玉说的话,周身气场愈发冷凝。
身後有脚步声传来。
阴冷的神情为之一顿,再转身,贺应濯已然恢复了往常的冷淡表情。
“慢了。”
“已经很快了。”沈疏明笑,“濯濯不也在忙?”
“阿磐来的时候没打扰你见大臣吧。”
“没有。”贺应濯面不改色,语气淡淡,“他只是来见朕一面。”
沈疏明点点头,带过这个话题,“接下来还要忙吗?”
他坐到了桌案上,翻动着奏折,目光轻轻扫过,撑着下巴斜去一眼,拍了拍身侧。
懒洋洋地拉长声调,“陛下,微臣今日也算立了一功。”
“讨个奖赏不过分吧。”
勾人的妖孽眸光流转,水光潋滟,薄唇弯起一点弧度,当着他的面将奏折全扫落在地。
撑着下巴的指尖轻点脸颊,冲他懒懒一笑。
“该论功行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