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濯神色冷沉,“朕说了,你不必下跪。”
沈疏明敲椅背的手指一顿,“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吗濯濯?”
他也不坐了,起身走到贺应濯身侧,淡淡的沉香传来。
在宫中睡了一夜的人,最终染上了和他一样的味道,贺应濯恍惚了一瞬,定了定缓慢开口:
“他无需你做到这个地步。”
“便是你不站出来,朕也会处理好他,如此太过惹眼。”
恐怕会有更多的人盯上沈疏明。
相较于从前对他刻意放纵的态度,贺应濯如今有了忧虑。
担心他这般做,会让某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对沈疏明动手,亦或者因为帝王的宠信对沈疏明心怀不轨。
无论哪个都不是贺应濯想看到的。
因此,沈疏明开玩笑的说“濯濯是在怪我站出来了吗,这样的说法好伤人诶”,贺应濯仍旧一言不发。
这回换沈疏明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沈疏明:盯,一直盯。
贺应濯别开脸,眼前一晃,是沈疏明的脸。
他转到另一边,视野还未开阔几秒,沈疏明的脸又晃了过来。
两人一个转脸,一个追着过去非要盯着对方看。
如此反复了几下,贺应濯默然无言。
沈疏明盯得他不转脸了,这才慢慢开口,“我不是为了他那麽做的,濯濯肯定知道的吧。”
贺应濯顿住,须臾,他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
“可不要说是为了你啊。”
在贺应濯说出那个字前,沈疏明蓦地打断他。
冲他笑了笑,“谁说是为了你,就不能是为了我自己吗?”
“他扰了我清眠,声音那麽大吵得人耳朵疼,心中烦躁。”
“我不过是顺从心意,才站了出来。”
听他这麽说,贺应濯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道冷色。
本以为那顾家大臣已经足够该死,没想到他还做了这等恶事,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杖毙于此人而言,过于温和了。
陛下有些许後悔没将此人留下好好折腾一番,为沈疏明出气了,再送他去死。
他沉浸在情绪中,倏地,听到沈疏明说:
“虽然也有不能忍受他对陛下口中妄言,随意冒犯你在,啧。。。果然想想就觉得这人真是令人烦躁。”
“用顾凉云手上的兵马威胁你,给他定罪就去边疆造谣什麽的。”
“说真的,在他出现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暴力狂这种隐藏属性。”
沈疏明小声嘀咕,说到这拳头痒了,他凉凉一笑,“这下是真的用尽全力克制住了自己。”
“不过。。。说到底这些情绪都只是我个人的情绪而已,所以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情绪出头,归根结底也不算是为了你?”
沈疏明语气轻松,“就当是我任性而为。”
“擅做主张,给了那人一个教训。”
他轻快的冲他眨眼,敛着流光的眸子笑吟吟。
让贺应濯轻而易举地读出他的未尽之意——所以不要再为我难过啦。
贺应濯匆匆别过脸,掩饰掉这一刻的失态。
“是吗,朕知道了。”
“嗯嗯,知道就好。”沈疏明轻松揭过这个话题。
“快到你的生辰了吧,我准备了个惊喜,陛下要不要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