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明接着说,“将军口中的‘御前侍奉’在乾元殿内不知凡几,百来人都是少了。”
“宫人们各司其职,当值时辰各不相同,如此情况下顾将军还能记得那个小太监,并一眼认识对方乃是御前太监。”
沈疏明看着顾凉云僵硬的神色,笑了一声,“这份功力真是令人自愧不如。”
侯氏家主深吸一口气,“顾凉云,你如何解释?”
顾凉云冷下眉眼,“沈大人不是说了吗?本将不过是记忆非凡,眼力过人而已。”
“侯大人想要本将怎麽解释。”
侯氏家主怒极反笑,“平日倒是看不出你顾凉云的脸皮也这麽厚!”
“侯大人过奖。”
两人言语交锋,各不退让。
侯氏家主一心想要为侯秋决报仇,顺便讨要利益。
人已经死了,再无别的机会,侯氏家主自然深知这里面不可能只有顾凉云一人的手笔。
可他还有选择吗,侯氏家主是个聪明人,无论剩下参与的人还有谁,当下都必须是顾凉云!
且不论是谁,顾凉云他是没冤枉错的!
侯氏家主与顾凉云争执着突然瞄见了什麽,冷笑道,“顾凉云,听闻你少时与阮家三公子交好。”
“便是回了京,也从未与其生疏,阮相仍在燕京外,今日并未出席祭祀,他阮家公子又是如何进了宫?!”
侯氏家主目光冰冷地扫向窝在窗棂下方,脸上犹带泪痕的阮玉。
那双与侯秋决有几分相似的眼睛扫视过来,侯秋决临死前的眼神又出现在眼前,阮玉受惊的往後一缩,却退无可退。
脑袋砰一下磕到了残破的窗棂上,眼泪霎时落了下来,“不是我…”
“不是我…我什麽都没做。”他呜咽出声。
侯氏家主闭了闭眼,咽下滔天怒火。
再度睁开眼,厉声质问阮玉,“我问你,你是如何进宫来的,又怎麽出现在文心阁!”
“这一切和顾凉云究竟有没有关系?!”
阮玉吓得哆嗦,整个人都贴在了窗棂下发抖。
顾凉云猛地出声,“侯大人,你如此咄咄逼人是本将何时得罪你了吗?”
“咦。”侯氏家主还未出声,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凉云眉心一跳。
就见沈疏明饶有兴味的走到了窗棂边,从阮玉发软到握不住的手指里抽出一个小药瓶。
修长的手指夹着它晃了晃,“有意思的东西。”
“你拿来做什麽的呢?”
沈疏明弯下腰,笑吟吟地看着惊惧的阮玉。
“不会就是用它杀了侯公子吧?”
“不是丶不是我!”
阮玉慌张的乱语,“我没有杀…是小卓子,是小卓子杀的!”
“顾大哥知道我不会做这些的,是他丶是他自己突然跑进来…!顾大哥…你快说句话啊!顾大哥!”
阮玉崩溃的向顾凉云求助。
沈疏明收好药瓶直起身,眸光扫向面色难看的顾凉云,“顾将军这次又是什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