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在天子身侧的锦云卫停下,陆续跟在帝王後方行驶的车驾随之一停,如同什麽奇怪的效应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停下。
来不及反应的车驾差点撞上前方,连人带马的将人撞翻。
急刹的车轱辘声碾过荒芜道上的小石子,伴随着紧张惊惶的声音。
“怎麽回事?”
“敌袭?!怎麽还来,老夫受不住了。”
“赵善呢?赵善那厮怎麽办事的不会又跑了吧?”
“天杀的!这春猎怎的总遇刺,本官已经连续三回了啊——天要亡我!”
“大人丶大人您撑住,快去叫大夫啊!”
沈疏明笑得不行,抖着肩膀给小黑顺毛。
“你们要吓死别人了啊。”
小黑马喷着鼻息,不屑的踢了下尘土。
贺应濯也是一阵无言。
冷淡的脸上浮现微妙的神色,难以言喻的抽了下嘴角。
这种表情在贺应濯脸上更好玩了,大抵就是一个面瘫突然呲牙咧嘴表情浮夸,虽然没到那种程度,可看着就是新奇。
沈疏明无声的偏头笑,被发现了,陛下幽幽看他,“你在笑什麽。”
“没有啊…”结果那个尾音抖啊抖,他说一半笑声都飘上去了,直接滚出一声笑。
完了,没掩饰住,沈疏明回头看他,脸上憋笑憋得染着一层浅淡的红,弯起的眼角小勾子似的挑起,色如春晓之花。
“啊…就是很好笑啊。”
“看他们像笨蛋一样,紧张得就差团团转了。”
“再来一次呗。”
贺应濯喉结一滚,“…来什麽?”
“啧。”舌尖轻抵齿间,水色一闪而过,他发出轻啧声,浑然不觉地笑骂,“再比一场啊!”
清隽眉骨压不住风流自如之意,对他笑魇如花,“说了比赛马了。”
“你说要是他们发现我们突然跑了,是不是会吓坏?”
“哈。”眉宇上的风流霎时沾染上了别样的意味,沈疏明蔫坏的挑唇,“想想,就感觉特别有意思。”
“陛下,来呗?我们跑到那边的柳树下,叫他们来追。”
沈疏明兴致勃勃,“也不远吧,多为他们着想,那些老臣都不动弹的吧,一直窝在帐中,太平稳了可不好。”
“要臣说,就是享福太多了,所以要吓吓他们。”
理由还找的冠冕堂皇,“这样陛下也能轻松多少。”
绝对不是他想玩!
沈疏明期待的朝贺应濯看去。
话都说到这了,一定不会拒绝他的吧。
然而陛下拽着缰绳一言不发,沈疏明疑惑,“陛下?”
贺应濯仍是不语。
“陛下丶陛下?”沈疏明开始叫魂。
不理他是不行的,不跟他说话也是不行的,他拽了下缰绳,就要靠近他。
却被制止了,贺应濯看了他一眼,又飞速移开了目光。
就是不和他对视,冷淡的脸上写满了“你别过来”,竖起的发冠挡不住他淡红的耳垂。
沈疏明盯,盯得人如芒在背。
蓦地坏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自己很好看啊。”
“原来有好看到这种地步吗?”
尾音飘起,轻飘飘地往人心底钻。
“那臣可就要恃美行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