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濯耳朵隐约发烫。
冷淡的别过眼,“…不耐造。”
“什麽。”话出口的一瞬,沈疏明就明白了他在说什麽。
果然,帝王低低解释,“还是疼的…”
所以不耐造,他是这个意思。
沈疏明抿了下干燥的唇,有点烦的哦了声,都怪贺应濯出现的太突然。
他连水都没喝,本来下榻就是为了倒水。
话说多了嘴巴不就更干了吗,沈疏明呼出一口气,转身去倒水。
才走两步,又被拉住了。
似乎是他这个举动让贺应濯误以为他要走,攥着他的手腕问:
“…你要去哪?”
声音还夹杂着些许痛意,抽气声明显。
一听就知道是扯到伤口了,所以说乱跑什麽。
“喝水。”沈疏明淡淡,“怎麽着了,陛下也想喝了?”
贺应濯没说话,慢慢松开手。
他去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杯,抓着贺应濯手塞给他。
贺应濯想说一句不喝,不过摸着杯盏。
还是抿了一口,擡手间伤口愈发痛,杯盏脱手直接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在营帐内分外明显,另一侧的沈磐“唔”了声,迷迷糊糊地睁眼,“阿兄?”
沈疏明眉心一跳,下意识走到了贺应濯身前挡住他,心狂跳了几下,低头就能看见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嗓中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出口时镇定平静,“是我。”
“有点黑,我不小心打翻了杯盏,都怪松良怎麽也不点个烛火。”
兄长的声音传入耳中,沈磐迷蒙间看见他的身形。
扯着被褥往下拉,作势要起来,困得眼冒泪花,仍旧乖巧道,“那我帮你倒吧阿兄。”
沈疏明良心都痛了一秒,都怪自己有时候偷懒,发现阿磐被吵醒後让他帮忙。
这下好了,孩子都养成习惯了。
“不用了阿磐你…”
出口的声音在小拇指被勾住时骤然消失。
冰凉凉的触感跟他很久以前猜测的一样,是偏低的体温。
不过现在还处于春寒,接近清晨这个点本来就有几分凉,所以沈疏明也分辨不出来。
这到底是不是他原本的体温。
许是见他没说什麽,也没抽开手,勾住小拇指的手动了动。
缓慢的牵住了他,掌心的茧贴在两人中间。
“…阿兄?”
帐内响起一声带着困倦的疑惑声。
半晌没等到他下文的沈磐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准备直接帮忙。
看出他的意图,赶在他这麽做之前,沈疏明及时开口,“不用了。”
“阿磐看上去很困了,总不得让这麽困的你帮忙。”
“我自己来就好。”
沈磐超级感动,“阿兄你真好!”
兄长好心疼他,还不让他帮忙,这让沈磐想帮他的心大涨。
于是本以为到此结束的沈疏明倏地听到:
“还是我来倒水吧,阿兄你对我这麽好,只是倒一下水而已,没什麽的!”
沈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