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疏明如同每日朝会一般眼神飘忽的走神,贺应濯拧起眉,屈指敲了下一侧置放水盆的架子。
沉闷的声响,拉回了他的思绪,看到他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贺应濯薄唇轻啓,“你的小厮备好水了?”
突然谈到这,沈疏明都没反应过来。
慢半拍的嗯了声,“还在准备。”想到什麽,眉梢挑,“陛下,你不会是…”
“全福自作主张让宫人多备了些水。”
贺应濯拧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凉意,“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麽迷魂汤。”
“沈卿,你比朕想得有本事。”
沈疏明觉得这话实属冤枉,而冤枉他的人还在自顾生气,他扯了扯唇角,“有本事?”
他朝贺应濯走近,笑意浮于表面。
“臣倒是很想知道,在陛下心目中,臣有本事在哪?”
说得像是他在勾引全福一样,沈疏明很不喜欢这样的口吻。
声音与笑意一同淡下,带着压迫的逼近贺应濯,话也不客气了些,“是陛下觉得臣蛊惑了您身边的人。”
“让你的狗有了异心,还是觉得发现了什麽,让陛下感到不悦呢。”
沈疏明笑了下,联系小卓子的话,大概知道帐内的血腥气是怎麽来的了。
略带讽刺的讥笑落入耳中,贺应濯眸光冰冷如刃,不退一步的看着他走近。
“朕发怒难道不该?沈疏明,你在生气。因为朕罚了全福,令你不快?你最好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臣子。”
“有何资格替朕身边的狗委屈,他如何一概与你无关。”
“勾结帝王身边的人乃是死罪,你不知晓?”贺应濯擡起眼眸,带着杀心的冷光凝固住。
黑瞳在猝不及防对方凑过来时剧烈一缩,那张极其俊美恣意的脸在他眼中放大。
微冷的眉眼带着毫不掩饰的恶劣意味,就这麽凑到了他眼前,凝视着他,鼻息交缠。
说话间,呼吸都打在他脸上,“怎麽蛊惑,这样?”
湿热的气息浮过,带着点清甜的味道。
贺应濯突然间想起白日里,这人在席间吃了不少糕点。
一块又一块,全融化在他唇齿间。
呼吸不由快了几分,贺应濯语气冷硬,“你也这样对全福?”
沈疏明抿唇,笑意彻底消失。
帐内一下显得分外安静。
“我是这麽随便的人?”
他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帐内很明显,一字一句钻入贺应濯耳中。
“还是陛下觉得我就是这麽随便一个人,谁来都可以,谁都能随便靠近?”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压着的眉骨难得溢出几分除了笑以外的情绪,罕见的烦躁。
“讨厌其他人的靠近。”
“我…”
他的声音消失在突然吻上来的唇间。
尖锐的牙齿刺破唇肉,吃痛的瞬间,贪婪的蛇钻入其中。
于是如愿尝到了混着血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