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得好奇,贺应濯对他的喜欢可以让他今日在太傅和禁军面前坐实了他宠臣的身份,护着他。
那麽可以打消他的杀意吗,如果加重砝码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疏明错开太医的手,擡头望着他。
“陛下说得对,下次臣会护好自己。”
“不过若是让臣受伤的人,是臣得罪不起的那位呢?”
“这又该如何护?”沈疏明望着他,“陛下说呢?”
说什麽,贺应濯敏锐的察觉出他的意图,轻轻嗤了声,“护不住,便死。”
“沈卿,没用的东西,是活不下来的,既然迟早要死,不如就此死在朕的手上,全了朕的心愿,也算你死得其所。
“所以,不要随意试探朕。”
冰冷又无情。
帝王心,海底针。
正在给他上药的老太医投去一个看可怜小夥的眼神。
沈疏明笑笑,接过老太医手上药膏,“多谢,我自己来。”
心态好得不像话,丁点没被那番话影响到,他边上药,边对贺应濯笑,“臣也说过。”
“臣会很有用的。”
“另外——”他倏地,拉长尾音,得意的哼笑,“据说人心虚时,话都会比平时多。”
“陛下是吗?”
想掩饰什麽呢,我都猜到了,你就是喜欢我!
贺应濯在他眼里看到了这段话。
一瞬间狭长的眸应激似的眯起,像某种阴毒的生物紧锁住沈疏明。
贸然激怒一个危险的生物不是什麽好选择,对方可是会一口毒牙咬死你的。
可是不巧,他很喜欢这种在危险上蹦来蹦去的感觉,也很喜欢贺应濯露出危险的一面。
比之前贺应濯当着所有人的面护着他丶为他出头,更能让沈疏明的心跳加速。
分不清到底是危机一刻,産生的心脏急促跳动,还是如同走吊桥时的刺激。
总之,沈疏明并不讨厌他的这种失控。
在贺应濯发作的前一刻,他悠悠站起来,走到贺应濯身前,朝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拥抱他。
贺应濯呼吸一窒,哪怕他才对沈疏明说过要杀了他,理智告诉他面对他的靠近要躲开,身体却违背意志站在了原地。
可下一秒,手臂绕过了他,由远及近的气息触之即离。
不是拥抱。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走神间,肩头忽然一沉。
层层叠叠的外袍披上了肩头。
夜里细微的寒意顷刻间消散,暖意从外袍蔓延开来。
贺应濯睫毛一颤,低头看去。
那双手还摁在他的外袍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拨开了他後颈处压在衣袍下的青丝。
乌黑青丝与衣物摩擦间,带来细微痒意,一掠而过。
“更深露重。”
他漫不经心地笑勾住了贺应濯的眼。
“还望陛下,保重身体。”
贺应濯呼吸微快,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眼眸阴鸷狠毒,却没有用力。
他无力的动了几下手指,比起掐更像在抚摸。
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贺应濯缓缓松手,盯着他警告般,“没有下一次。”
沈疏明弯起眉,心不在焉地想,是沉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