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也想吃鱼羹了吗?
贺应濯走神地盯着沈疏明,沈疏明的唇是淡红的,一吃东西就变得更加红了。
他吃起东西来,喜欢一整口含住,张嘴时尖尖的牙齿一闪而过。
没有表面上那麽人畜无害的样子,全是僞装。
咬人一定也很疼。
贺应濯抿住唇。
就这麽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吃完了一整碗的鱼羹。
他们两个,一个镇定自若的吃鱼羹,一个盯着人吃鱼羹,原本降至冰点的气氛变得莫名其妙。
沈疏明心满意足的放下空了的碗。
“陛下,这雨露的味道不错。”
贺应濯一下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不怕朕给你下毒了?”
吃的还挺开心。
是知道这是全福做的吗?
“怕的吧,所以陛下千万不要吓微臣。”沈疏明歪头笑,“臣胆子小。”
在场人,包括不是人的系统听到这话都沉默了一下。
你胆子小,这里就没胆子大的了。
尤其是已经准备将自己遗书藏身地,找机会告诉小卓子的全福。
“陛下。”
沈疏明突然正色喊了他一声。
贺应濯下意识看去,听见他说,“小黑鱼很好吃。”
他笑的和那日八角亭一样自在潇洒,“谢陛下。”
贺应濯移开视线,“全福,再上一碗。”
“是,陛下。”不是很想杀鱼的全福老脸一苦,又安慰自己,好歹是杀鱼,不是杀他。
就这样吧。
沈疏明没拒绝。
一碗鱼羹才一小盅,讲究精致量小。
他决定帮贺应濯解决一些他不喜欢的小黑鱼!
就是端着鱼羹上来的全福,瞧着很命苦的样子。
贺应濯等他吃得心满意足了,不紧不慢的开口,“春猎的准备事宜,朕会多加一个人进来。”
“嗯?”沈疏明一顿,这种事情没必要和他说吧。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他进去不过是给宁王做个面子功夫而已。
充其量就是个工具人,具体事宜贺应濯自然会安排心腹来做。
就同宁王一样,只是借他的手,实际上他们都有各自的安排。
说好听点,就是活轻松。
难听点,那就是没一个人真正信他。
沈疏明清楚,贺应濯也清楚,所以这时候说这个有点多此一举。
反倒像是特意找出一件事来遮掩什麽目的一样。
那麽贺应濯有什麽目的,沈疏明问,“此人是谁?”
“需要微臣办什麽事?”
贺应濯可疑的停顿了一秒,神色冷淡的端坐。
“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沈疏明垂眸,望着空空的盅,眉眼弯起,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直觉告诉贺应濯,这惯会得寸进尺的逆臣可能看出来了。
漆黑的眼眸暗了一瞬,那些他不愿意承认分毫的隐秘心思似乎被人一眼看穿。
在眼前人明亮了然的眸中走不过一招。
贺应濯突觉心气不顺,昨日浴池的恨意顷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