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想杀人,贺应濯还没有对人如此忍耐的时候。
想杀他,又一次次的因为他的价值忍住。
看他一无所知的样子,贺应濯几次三番的想,就此杀了吧。
解决了沈疏明,他的身体是不是能恢复正常。
似乎不知道什麽时候起,他真的坏掉了。
如同此刻,贺应濯分明想杀他,却不受控制地注视着他。
沈疏明在看游鱼,神情恣意。
春光下,着红白锦袍的青年乘着微光,歪着上半身靠在围栏上,飞扬起来的眉眼似远山,似朗星。
贺应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切汹涌的情绪潮水般褪去。
倏地,听他说,“陛下,你有讨厌的人吗?”
贺应濯嗯了声。
“不许说我啊。”沈疏明懒洋洋补充。
你是比全天下人都讨厌的存在,朕自然不会轻易说出口。
只道,“你想做什麽?”
“多请几位上台唱戏。”见他望来,沈疏明笑,“好吧,找几个替死鬼而已。”
“臣总不能自己担了这个罪名。”
桃花眼笑吟吟,比山花都要烂漫。
贺应濯平静的移开视线,垂睫看鱼,丑兮兮地,也不知道他为什麽能看那麽久。
“臣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几个人,索性就解决陛下讨厌的人。”
他毫无预兆的回头,正巧看到贺应濯冷淡别开脸的一幕。
沈疏明没多想,“替死鬼,就是要找讨厌的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他穿到这,论讨厌的人就是宁王了,除此之外,暂且想不到什麽人。
不如让贺应濯来说,一并挖坑埋了去。
贺应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顿了顿,淡声报出几个名来。
沈疏明自原主记忆里翻了一翻,都是宁王那派的人。
来的有本人,也有下面的小辈。
时辰不早了,沈疏明怕那两人先野战上了,同贺应濯告退,准备先去找替死鬼。
临走前,摸到那个荷包,他想了想又走了回来。
“?”贺应濯见他突然走了回来,“何事…”话音顿住。
红得热烈的山茶花递到眼前,制成花干的人技艺不错,虽是花干芳香依旧。
“做什麽?”
贺应濯依稀记得那荷包。
似乎是一个小厮给的,他对这种东西不在意,也不想碰。
随手让全福扔了去。
“宴会上有赠干花一说。”沈疏明晃了晃干花,乌黑明亮带笑。
“赠你。”
这会的贺应濯格外好说话,沈疏明眸子一转,撩拨虎须似的打趣他,眸子轻眨笑眯眯地。
“怕除了我,没人敢送,那岂不是很可惜。”
他塞进了贺应濯手上,捉弄完人就溜,老刺激了呢。
明艳红袍一闪而过,溜得飞快,贺应濯垂眸看着手中干花。
手指收拢用力,脆弱的干花便碾成了碎屑。
风一吹,消失得无踪迹。
唯有掌心处芳香依旧,留有淡香,渗入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