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还有比皇帝更高的位置吗?
要选就选最好的。
沈疏明想要,沈疏明得到。
他眉眼含笑,步伐轻快的踏出殿外,一眼瞧见了站在外面的全福。
全福见了他神情一惊,陡然瞪大了眼睛,写满了“居然还活着”的不可思议。
宫中常年擡尸体的几个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沈疏明死了。
结果沈疏明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见了全福,心情尚佳的沈疏明不介意同他打个招呼。
上扬的桃花眼轻眨,笑得人畜无害。
“寒风冷冽的,公公怎麽还特意等我,多让人不好意思。”
“您今儿吹了两回了吧,可别得了老寒腿。”
全福顿时露出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咱家腿脚好着呢!”
他还想阴阳两句,谁知先眼尖的瞥到了沈疏明破了口子的嘴角,以及带着青紫掐痕的脖子。
再往下一瞧,衣衫凌乱。
全福瞳孔地震,“这丶这…”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怎麽天都变了。
该死的人没死,顶着奇怪的痕迹出来了,这错过了一百集重点剧情的架势令全福心生不妙。
下一秒,预感成真。
只见这说话惹人厌的沈疏明扯了扯凌乱的衣衫,露出一个苦恼的小表情。
“咦,竟这麽乱了吗?”
他慢条斯理的顺了顺衣衫,叹气,“御前失仪啊,罪过罪过。”
“不过。”乌黑的眼珠一转,他笑意盈盈的在全福花容失色的老脸中摸出一把匕首,晃了晃两下。
刀锋泛冷光,惊得全福後退一步。
声音尖锐,“私带兵刃,沈大人你莫不是想造反?”
好嘛,反应都差不多啊。
他看了眼乾元殿的其馀宫人,不久前还死气沉沉的衆人皆是被他吓了一跳。
面上流露出诧异与不可思议,殿外的带刀侍卫们骤然拔剑。
剑拔弩张间,沈疏明眯起笑眸,“诸位别紧张,陛下已然罚过了下官。”他摸了下青紫的脖颈,半真半假的说,“只是想与公公探讨一下,陛下的宽容。”
“连这点小事都放了过去,区区御前失仪罢了,陛下怎麽会在乎。”
“公公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全福张口反驳,“信口雌黄!私带兵刃,陛下怎会允许你活着!”
哪个帝王能忍受臣子在他立的规矩下蹦迪。
贺应濯可不是什麽好脾气的皇帝,性子古怪丶阴晴不定,手段狠辣残忍。
皇帝该有的臭毛病,他全有。
别看全福在外嚣张不已,下右相儿子面子,怼三品大臣,作死得不行。
实际上老狐狸心中明了得很,他就是陛下的走狗,能有今日都是陛下给的。
他只要忠于陛下一人便可,全福嚣张作死丶狗仗人势,除了陛下,人人都对他这宦官生厌,若上头的皇位换了人。
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可那又如何?
全福心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这也是全福能跟着贺应濯这麽多年的缘故。
因此全福认定陛下不会放过他,但谁又能想到,沈疏明岂止是在规矩下蹦迪。
他雷点都踩了好几下了,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叫“留面子效应”。
沈疏明的情况同样适用于此,并且他心知肚明,对贺应濯这种人来说,尊严丶骄傲,某种程度上可比命重要多了。
都在雷区扫雷了,区区私带兵刃算什麽。
最重要的是,他也打不过宫内高手啊!
脆脆鲨大学生是一种跑一千米都能去了半条命的生物。
这些内情,沈疏明自然不会对全福剖析,他蔫坏地笑,“是啊,陛下为何会允许我活着呢?”
他眉梢一挑,“好难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