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向后门。脚步稳,不快也不慢,没回头。走到门口时,听见铁手张咳了一声。
接着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铁手紧紧握住了什么。
陈默推开后门,走进窄巷。身后的灯灭了。他贴着墙走,左手按着剑匣,骨链随时能出。八骨戒还在热,热感顺着胳膊往上爬。
他拐了两个弯,停下靠在墙上。从储物袋拿出一小段碎骨链,塞进砖缝。这是记号,以后能找到路。
风吹来,有血腥味。不是血钉的臭味,是新鲜的血。有人受伤了,不远。
他不去查。现在不能暴露。
远处传来打更声,七下。离下一班巡逻还有半个时辰。他继续走,穿过三条暗巷,绕到主街侧面。这里有个排水口,盖着铁栏,通向地下水道。
他蹲下看地面。泥土上有脚印,新的,朝老妪住处的方向。两个深,一个浅,说明有人右腿不方便。
他记下了。
站起身时,袖里的骨链又烫了一下。
不是警告,是感应。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等他。
他沿着墙根往回走,度不急,呼吸平稳。他知道可能有人在盯他,但他不怕。只要不引动焚天骨狱,不烧出骨火,他就只是个普通散修。
走到岔路口,他停下。左边通废料场,右边通药铺后巷。他选了右边。
药铺后巷有股烂草味。墙上有个小窗,透出光。那是老妪厨房。窗框上有划痕,是他留的记号。现在多了两道。
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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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靠近,站在十步外的阴影里看。窗户关着,但没闩。屋里灯亮,窗帘上映着人影。
不是老妪。
他退回暗处,绕到一棵枯树后。树干是空的,他掏出一块布包,打开——是一截断琴碎片。这是苏弦的琴,上面有她的血。
他把碎片贴在额头上,闭眼。
一秒。
两秒。
碎片微微烫。
屋里有危险。不止一个人。气息乱,带煞气。
他收起碎片,包好放回树洞。转身离开,走向另一条巷子。
他不能进去。
现在不行。
他知道老妪没死。如果她死了,琴碎片会有反应。苏弦说过,骨琴认主,死讯会传回来。
所以他等。
等他们露出破绽。
等他们先动手。
他绕到北边废弃的赌坊,从后门进去。赌坊早就没人了,桌椅倒地,满地垃圾。他找到一间小屋,门锁着。用骨链撬开,进去,关门。
屋里有张床,床下有暗格。他掀开,拿出一套灰袍。这是老妪给他准备的衣服,上面绣着暗纹,和八骨戒对得上。
他换上灰袍,把旧衣服塞进墙缝。然后盘腿坐下,调息。
骨火在体内流动,慢慢被压下去。左眼不烫了,但八骨戒还是热的。
他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