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行程记录?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行程记录?难道……他一直在关注我?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耍我很好玩吗?嗯?”他尾音上扬,带着危险的气息,温热的手掌已然牢牢扣住了我的腰肢,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无处可逃的我,紧紧地、严丝合缝地按进了他怀里。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炽热温度和坚实有力的心跳。熟悉而又陌生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我包裹,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和一丝酒气,霸道地侵占了我的所有感官。挣扎是徒劳的,在他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我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
谎言被彻底戳穿,赤裸裸地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我脸颊滚烫,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呼吸交融间,我能看到他眼中翻涌着那些复杂而危险的情绪——有被欺骗的怒火,有得知真相后的某种释然,还有……还有那深埋已久、从未熄灭的炽热。那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占有欲。
“现在,”他开口,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最终宣判,给出了两个选择,“给你两条路。”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判决。
“一个是去医院,”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不放过我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现在,立刻,去证明你‘怀孕’的真假。”
去医院?那等于直接宣判我的“死刑”。我下意识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哀求。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或者,”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却又令人心悸的磁性,“乖乖跟我回家。”
跟我回家?
这四个字像魔咒,在我脑中嗡嗡作响。跟他回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要独自面对盛怒之下、行为已然失控的他?意味着我要踏入那个可能更加无法掌控的境地?
“要么去证明,”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将最后的选择清晰地摊开在我面前,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要么……和我圆了这个谎。”
圆了这个谎……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将错就错,假装怀孕,然后……?还是……
后面那个未尽的可能性太过骇人,让我根本不敢深思。跟他回家,“圆谎”,这听起来比立刻去医院揭开真相,更加危险,更加令人不安。那是一条未知的、布满迷雾的、可能通向更深渊的道路。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牢牢锁住我,等待着我的选择。安全通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们彼此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应急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让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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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立刻被揭穿的、社会性死亡的羞耻和尴尬,以及面对他更猛烈怒火的必然结局。
一边是跟着他走入一个未知的、危险的境地,去“圆”一个我自己开启的、荒谬绝伦的谎言。
两条路,仿佛都是绝路。
我该怎么办?
过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三年前他难以置信的痛苦眼神,我强装冷漠转身时心如刀割的滋味,在国外无数个夜晚独自吞咽的悔恨和思念……以及刚才,他提出要养“别人孩子”时,那疯狂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认真。
手腕和腰间传来的力道依旧不容抗拒,他怀抱的温度既熟悉又陌生,带着一种令人沉沦的威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迫下,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齿缝里挤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
“……回家。”
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扣在我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而他深邃的眼眸中,那翻涌的黑色浪潮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亮了一下。
郭龙远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松开了钳制我手腕的力道,但那只揽在我腰上的手却并未离开,反而以一种更具占有意味的姿势,半强制地带着我,推开了安全通道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外面走廊的光线骤然涌入,刺得我眼睛微微眯起。包厢里的喧闹音乐和谈笑声隐约传来,却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他没有再回那个聚会,而是径直揽着我,走向与包厢相反的方向,朝着出口走去。
他的步伐很大,我得微微加快脚步才能跟上。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默。没有质问,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但这种沉默,比他之前的咄咄逼人更让我不安。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积蓄着未知的能量。
会所门口,侍者很快将他的车开了过来。是一辆黑色的suv,线条冷硬,在霓虹灯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一如他此刻的状态。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目光平静地看向我。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却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我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低下头,默默地坐了进去。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封闭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他身上那淡淡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
他绕到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子平稳地滑入夜色中的车流。车载音响是关闭的,车厢内只有空调系统细微的运作声,以及我们彼此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紧绷,下颌骨的线条清晰而冷硬。
我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窗外飞掠过的流光溢彩。城市的夜景繁华依旧,但落入我眼中,却只剩下一片模糊而混乱的光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叩问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跟他回家。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接下来会生什么?他会如何“处置”我这个撒谎精?那个“圆谎”又到底意味着什么?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答案。
我能感觉到他偶尔投过来的、短暂的目光。那目光不像之前那样锐利如刀,却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却已布满裂痕的瓷器,带着一种复杂的、我无法完全解读的意味。
车子最终驶入了一个高档住宅区,环境清幽,绿树成荫。停在一栋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里。他熄了火,拔下车钥匙,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下车。”
他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简洁而冰冷。
我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跟着下了车。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出清脆的回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锁好车,没有等我,径直走向电梯间。我只好跟上,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