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见太后。”裴执放开她,替她抹掉眼泪,语气肯定,“密信提了先帝手谕,只有太后能拿出来,这是申冤的关键。”
叶挽宁点点头,将密信贴身收好,跟着裴执往宫里去。
刚到慈宁宫门口,就听见廊下宫女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听说叶大夫是来逼宫的,非要太后给她母亲的死一个说法,太不懂规矩了。”
“可不是嘛,韦家都倒了大半,还揪着不放,指不定想借机攀龙附凤呢!”
叶挽宁脚步顿住,裴执脸色瞬间冷下来,刚要作,慈宁宫的老嬷嬷就迎了出来。
这嬷嬷鬓角染霜,眼睛却亮晶晶的,是伺候太后三十年的张嬷嬷。
“叶大夫,裴大人,太后在里头等着您。”张嬷嬷避开身后宫女,压低声音补充,“宫里有人嚼舌根,是韦家余孽买通的,您别往心里去。”
叶挽宁一怔,原来张嬷嬷是母亲旧识?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请进了内殿。
太后坐在窗前,手边捻着佛珠,颤巍巍起身,不等叶挽宁说话就先叹气:“挽宁,你母亲的事,哀家对不起你。”
“太后。”叶挽宁递上密信,声音已有些嘶哑,“这是母亲放在医典里的信,您看看。”
太后接过密信,看完后老泪纵横,从凤榻下暗格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道泛黄的手谕,正是先帝笔迹:“吾与林氏月薇有约,保其家族安宁,世代子孙不得违背。”
“先帝驾崩后,韦家手握京畿兵权,还威胁哀家,说新帝若有闪失就对哀家动手。”太后哽咽着,“哀家只好装作不知,这些年闭眼就是你母亲临终的眼神,哀家……悔啊!”
“那太后现在为何才拿出手谕?”叶挽宁有些不甘心地问。
“韦家兵权已失大半,再无后患。”太后看向张嬷嬷,“张嬷嬷是你母亲入宫时的伴读,这些年一直替哀家盯着韦家动静。”
张嬷嬷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这是当年韦家要挟太后的信,还有韦丞相同禁军统领的通信,都是老奴这些年攒的证据。”
刚拿到证据,殿外就一阵喧哗,一个宫女被侍卫押了进来——正是刚才嚼舌根的人之一。
她哭喊着:“太后饶命!是韦家的人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说叶大夫逼宫的谣言!”
叶挽宁走到她面前,眼中带着寒气:“韦家人在哪里?”
宫女吓了一跳:“在宫外的破庙里!说只要奴婢把谣言传出去,就接奴婢走!”
“动手,一个都不许放过。”裴执对暗卫吩咐。
太后看着宫女:“拖出去,交给大理寺问罪!”
处理完谣言,殿中又安静下来。叶挽宁看着太后手里的手谕,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
“哀家会去御前为你母亲平反。”太后牵着她的手,“你母亲是忠臣,是良医,不能让她含冤入土。”
从慈宁宫出来时,夕阳已将宫墙照得通红。
裴执站在她身边,一路下来,两人的胳膊不经意碰过几次,都没挣开。
“平反之后,一切都会好的。”裴执先开口,转头看她,侧脸在夕阳下轮廓分明,眼中温柔藏不住。
她“嗯”了一声,心头阴霾散去不少,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