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能救回埃弗莉,一切都是值得的。怕就怕过了这么长时间,埃弗莉已经被拉弥亚吃掉了……
思考进行到这戛然而止。经历过一晚上紧张刺激的查资料和挖坟,此时已经晨光熹微。借着天边那抹鱼肚白,谢利敏锐地发现,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漂着一个闪亮亮的玻璃瓶,瓶子里还装了零零碎碎几样东西。
“那是……”
他眯起眼,在快艇经过的瞬间,举起船上的抄网,一把网住了那只瓶子。
……
埃弗莉做了个梦。
以她当前的脑容量,很少会做情节这样跌宕起伏的梦。
梦中,她看到曾成功解决了五月花公寓事件的驱魔人威斯特拎着一盏金色的油灯,破解了灯塔底部的老旧机关,顺着后方的暗道,孤身一人进入了地下石室。
那盏油灯似乎是什么道具,灯光泛黄,乍一看只是普通的照明工具。然而,当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女妖身上时,光线中竟像蕴含了烈焰炙烤的高温,所过之处,女妖青白的皮肤被烫得皮肉卷曲,一片焦黑。
“啊啊啊!”
女妖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直穿耳膜。为了守护巢穴与女儿,她与闯入者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女妖体型庞大,力量远超过正常人,轻轻一击就能拍断粗壮的石柱。然而,明明是血肉之躯,威斯特却丝毫不惧女妖的攻击。他脱掉了珍惜无比的长风衣,露出下方黑色的短款紧身衣,动作之间,肩膀手臂浮现结实的肌肉轮廓。
透过衣料的孔洞,埃弗莉看到,包括双臂在内,威斯特脖子以下的全身皮肤都用不知名字符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经文。当女妖的蛇尾裹挟着凌厉风声向他砸落时,那些经文纷纷亮起银白的光芒,从威斯特体表浮起,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稳稳接住对面的进攻。
借助这身古怪的经文,威斯特视女妖的攻击如无物,手拎油灯,如闲庭信步,稳稳绕过蛇尾形成的防线,来到了海中女妖近前。
他抬手一扬,将灯中金色的液体尽数倾倒在女妖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液体与身体接触,便如高浓度硫酸泼上肉体凡胎,所过之处,骨肉尽化,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刺鼻的皮肉烧灼味充斥了整个空间,女妖仰头痛苦地嘶吼着,长尾在地上胡乱扫过,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趁此时机,威斯特一个滑步轻巧避开乱拍的蛇尾,来到女妖侧后方,目标明确,一把从岩石后抓住了被女妖藏起来的埃弗莉。
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张开,重重压上女婴脆弱的脖子,毫无疼惜与怜悯,驱魔人一把扼住了埃弗莉的脖颈。
当女妖体表的伤势缓慢愈合,从痛苦中回神时,转头对上的,是埃弗莉因窒息而涨红的脸。
“@%#……”
挟持着小小的女婴,威斯特张口,吐出一串发音和女妖类似的话。女妖听懂了他的话,她焦急又担忧地注视着被掐住咽喉的女婴,红瞳中爆发出强烈的痛苦、眷恋与不甘。然而,时间不等人,眼见埃弗莉脸色涨红,气若游丝,在强烈的母性驱使下,女妖结束了短暂的挣扎。
她像一只被牵上祭台的羔羊,低垂头颅,摆出了引颈受戮的姿态。
“呼~”
威斯特见状打了个呼哨。保持着单手挟住埃弗莉脖颈的姿势,他左手抬起,轻轻抖腕,从不知哪里变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弯月形匕首,走到女妖近前,用匕首粗鲁地托起女妖的下巴,尖端对准女妖的眼睛,猛地用力朝下一挖——
飞溅的血液中,一双鲜红的眼球飞出海中女妖的眼眶,落在了不远处地上。
女妖的呼吸戛然停止。
眼球离体的瞬间,埃弗莉看到灰白的颜色从面部开始,飞快爬上女妖的全身。不过一眨眼工夫,女妖竟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原地化为了一座石像。
随后,威斯特松开掐住埃弗莉的手,改为将她夹在腋下,抬脚走到滚落的眼球前,面无表情踩了上去。
“啪叽。”
轻轻一声,如细雪落在松枝。
下一秒,矗立的石像轰然倒塌,化作了一地淋漓的碎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