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女儿一出生就视作外人,侥幸活下来的受尽冷眼和折磨。
有家似无家。
有些家庭即便是再穷,也会到送子观音庙去求得一子。
藩邻就是如此,甚至可以说重男轻女已经达到一种可以称之为病态的程度。
思及此,外面响起敲门声。
“夫人,主上已经打探到一些消息,那位凌云公主已经被抓获了。”
。。。
夜已深,整座京都静悄悄的,显得格外阴森可怕,一点儿风声都能让人警铃大作,汗毛直立。
密林深处漆黑到底,月光如一层薄纱,笼罩整座山峦,这一片山林都陷入沉睡,虫鸣声此起彼伏,冷风穿过,直达骨肉,瑟瑟发抖。
丛林山中,两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其中,抵达山峰处,沈云携松开赵观澜的腰,站稳脚跟。
“没曾想,你轻功如此厉害。”
她开口,忍不住夸赞道。
闻言,赵观澜心情十分愉悦,扬唇道,“怎麽,是不是崇拜为夫了?”
沈云携没理会他,别他一眼。
二人伏在草垛处,往下看有一个巨大的天坑,仿佛能够容纳万物,这儿灯火通明,底下的人们不分昼夜地拉料丶干活。
他们大多都是其他小国抓来做苦力的。
这儿戒备森严,派出不少监管官,一旦有人干得慢或者停下来,一道鞭子就会狠狠地落在他们身上,抽动他们。
像牛一样。
他们要建的东西已经完成大半。
是一座高塔。
准确来说,是宜缘侯口中所说的阴阳井。
这口井很大,站在上面一眼看去,深不见底,像一头巨兽的口腹,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再也爬不上来。
他们一直在往下挖,而一半的人则在上面修葺井口,既奢华又糜贵。
很快,这样苦力劳作的场景没在他们眼前停留持续多久,一批女子被押了上来。
她们衣衫不整,被官兵催促着快走,几个官兵看上去吃饱餍足还不尽兴,黏腻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某个女孩身上。
她们目光呆滞,早没有了光彩色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见到这一幕,沈云携血色全无,所有的顾及和理智都被扫荡,她大步冲上前去,却被赵观澜及时拉住,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身子。
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低语,让她不要冲动,冷静下来。
“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沈云携试图挣扎他的怀抱,眼眶滚烫,大颗大颗泪珠滚落下来。
赵观澜摁住她的头,扭转了个方向,强迫她不去看,紧紧地拥抱住她。
“我知道。”
太痛苦了。
来到这个世界,她要眼睁睁看着那麽多同胞在自己面前死去。
而她却总是无能为力。
沈云携痛恨这种无力感。
不多时,底下的那些人完成交接,那些被抓来干苦力的男子都被送回去休息,剩下的全都交给了她们。
她们都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再者男女力气本就悬殊,无法与之比较,可那些官兵丝毫不顾不管,见她们干得慢了,一鞭子狠狠地甩下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赵观澜死死地盯着他们,似乎要将这些罪孽深重的人穿出一个洞口。
良久,他们又带上来另外一位女子,那女子经过几日奔波,早已经精疲力尽,没了反抗的力魄,任由官兵蹂躏她的乌发,她被打得皮开肉绽,一具骨瘦如柴的身子套着一件血衣,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还在不停渗出鲜血,映出无比绝艳的颜色。
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傀儡冯景怡,以及身後的国师。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行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