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直哉,”甚尔顶着满身咒力残秽,在把咒灵开膛破肚後,从缝隙中钻了出来,“我确实接了阻碍星浆体与天元同化的任务,作为度假的消遣……”
“但,我最大的目标,是六眼,”他有些兴味的说,“自去五条家看到六眼的那一刹,我就在渴望未来与六眼对战的那一天。”
“现在星浆体的悬赏也过了期限,那就只剩和六眼对战这一个目的。七八年的念想,让它就这麽消失,我总是不太甘心,所以我来了,六眼——这见面礼还不赖吧。”
“也不过如此,”被挑衅的对象笑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从禅院家叛逃的天与咒缚。”
“那就看看谁是最後活下去的那个,我觉得会是我。”
等一下!
你们两个就不能都不死吗?
“你的对手是我,悟君!”我下意识挡在悟君身前,也不知道要说什麽了,脑中一片乱麻,总之就仅凭直觉行事,“我从小接受甚尔的体术教导,也算是甚尔的徒弟,他年纪这麽大了就算战胜你也是胜之不武,还是我最合适了!”
“……让开啊直哉,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
悟君咬牙,他的墨镜不知掉到什麽地方,此时此刻,眼中唯有一丝不知针对何人的怒火:“你觉得我胜不过他吗?赢得人一定会是我!”
“别说大话了小子,”对面黑发的健壮男子露出一丝蔑视的笑容,“连我的气息都不曾发觉,还想杀了我,白日做梦去吧!”
二人就如两道闪电般缠斗起来。
我就是个局外人,就连话都不会说……根本不知道该怎麽才能阻止他们两个。
他们非得分出胜负不可。
我能理解甚尔,打败六眼一直是他的执念之一,他要在最强的咒术师面前,通过打败六眼,找到他本应获得丶却一直被禅院家践踏的尊严。
被践踏丶被鄙视的过去,一直是甚尔的噩梦之源。
而悟君……我後知後觉我到底说了什麽。
我这麽说,不是在承认,他在我心中比不上甚尔那麽强,才会默认他会输吗?
我……我还真是这麽想的!
潜意识说出的话语暴露出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他一定要和甚尔分出胜负不可!
我好後悔……如果我没有掺合他与甚尔之间的战斗,会不会矛盾其实是可以被避免的呢?
但在想这些事之前,我必须确定一件事。
“天内,你听见了吧,”我努力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缠斗的两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怎麽想的?我一直没有问过你,我也承认我时不时的给你洗脑——但你确定你要和天元大人同化吗?”
“……我。”
天内理子说不出话。
“不要再说‘我不确定’了,我其实最讨厌这样的甲方,干脆一点,不要管我,说你想要的就好,我总和你说这句话,你现在只要说——你想,还是不想?”
……
“我不想!”
心中的大石尘埃落定。
“看来事情解决了,离我们远一点,天内,”我的表情很可怕,因为天内大大後退了一步,“我和夏油必有一战。”
“是啊,是这样,”夏油发出一声喟叹,“禅院,注意你的表情啊。”
“哦。”
我捡起尚还带有悟君血迹的那把刀,它静静的躺在地面上,本该使用它的主人正与另一个人缠斗着。
“要使用这把刀与我对战吗?”夏油问道,“赤手空拳确实不够公平。”
“不。”我摇摇头。
想了想甚尔是怎麽捅过去的,我几乎是复现那个角度,只不过是在前面,给了自己一刀。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伤口。
现在这把刀上不仅有悟君的血,也有我自己的血了。
把刀从身上拔下来扔到一边。
“我爹告诉我动用咒具是不体面的行为,所以这场战斗我不会使用咒具,”我眨眨眼,说道,“我知道我流眼泪了,是伤口太疼了。”
夏油:……
“悟说得对,禅院,你果然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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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面对世界难题,大小姐选择一起淹死好了。
除了夏油都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