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琅今日约了福善公主去游湖。
如今桃红柳绿春意盎然,正是游湖赏春的好时节。但宋宝琅到画舫上时,却意外发现李重沛竟然也在。
“小六再过段时间就去封地了,他得知我们二人今日约着来游湖,便央着让我带他一起来,顺便向你辞行。”福善公主解释。
李重沛也算是跟在她们身後长大的,宋宝琅一直拿他当弟弟,倒也不介意他一同来,反而笑着道:“无妨,人多热闹嘛。”
待他们三人都上了画舫後,画舫才慢慢朝前行去。
春日的河水碧波荡漾,两岸春花渐次盛开,风中都带着花香。
宋宝琅和福善公主坐在画舫里,一面欣赏着周遭的景色,一面闲聊着。而李重沛则挽起衣袖,在一旁贴心的为她们煮茶。
聊着聊着,福善公主突然就靠到了宋宝琅身上,压低声音询问:“我听人说,徐清岚前段时间将你送回宋家小住後,徐清岚他母亲去了宋家两回。怎麽着,你和徐清岚吵架了?”
“没有。”
“那就是徐清岚他母亲又欺负你了。”福善公主说得笃定。
宋宝琅:“……”
“要不我帮你出气?我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徐清岚知道……”
“千万别。”宋宝琅忙截了福善公主的话,“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千万别。我们之间只是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今日我们已经将这点不愉快说开了。”
福善公主瞧宋宝琅的神色不似撒谎,只得道:“说开了就好,但若徐清岚的母亲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撑腰。”
“好。”宋宝琅笑着应了,之後又问起福善公主。
福善公主叹了一口气:“我最近还好,就是老爷子最近又不安生了。”
福善公主口中的老爷子是指驸马崔焕的祖父老宁国公。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一个孙儿出家,一个修道的刺激,自从福善公主和崔焕成婚後,老国公就跟魔怔了似的,一直同崔焕说他想抱重孙,让崔焕加把劲儿。若是他抱不上重孙,他即便死了都不能瞑目。
一开始崔焕还能搪塞老宁国公,但过完年之後,老国公突然说他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便明日都要寻崔焕说一回重孙的事。
“别说是驸马了,我感觉我都要被老爷子逼疯了。”福善公主以手扶额,一副头疼至极的表情。
宋宝琅闻言,给福善公主出主意:“实在不行,公主你就去皇後娘娘那里躲几日清静。”
“我躲了。结果转头老爷子就去找我父皇了。”
宋宝琅:“……”
那她就爱莫能助了。
“算了,难得出门玩一趟,不说这些糟心事了。”福善公主猛地坐起身子,揉了揉脸,当即又换了个话题,“我的柳浪居最近又新来了几个伶人,要不游完湖过去玩一玩?”
宋宝琅打趣:“公主不怕驸马吃醋麽?”
“到时候将驸马一起叫过来便是。对了,要叫你们家徐清岚麽?”
“一并叫上吧。”
自从那日徐清岚将她送回宋家後,虽然徐清岚一直偷偷有给她送过信,但他们两人却再没见过了。
“成,等会儿我就让人去通知他们。”
之後他们游了半日湖,便上岸换了马车往福善公主的柳浪居行去。
到了柳浪居之後,福善公主去换被茶水打湿的宫装时,一直默默无闻跟在她们身後的李重沛才有机会单独和宋宝琅说话。
“宋姐姐,许久未见,这段时间你过得好麽?”李重沛一身浅蓝的春衫,眉眼温柔腼腆望着宋宝琅。
宋宝琅冲他笑了笑:“我还好。我听说你的封地在鹭洲?”
“嗯,是在鹭洲。”
“那地方离上京是远了些,但我曾在书中看过,那是个山光水色极好的地方了。你去了那里,远离上京的纷争也好。”
宋宝琅虽然是女眷,但对诸皇子私下拉帮结派的动作也有所耳闻。
先前因着这事,她祖父还曾将徐清岚叫去宋家,询问过徐清岚的想法。
徐清岚说他无意掺与党争,只想做个纯臣。
当时她祖父还曾沉默许久,但最终却也没什麽都没说,
如今太子之位悬而未决的节骨眼儿上,陛下放李重沛离京去封地,便是表明了李重沛不是他的立储人选。但宋宝琅却觉得,这样也好,李重沛正好能远离了上京的纷争。
“宋姐姐说的是。”说到这里时,李重沛顿了顿,旋即又鼓起勇气,看着宋宝琅,轻声问,“那宋姐姐可愿与我同去?”
宋宝琅原本正在看窗外停在花枝上的那只燕雀,闻言先是一怔,旋即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