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还想再说,但正主已经走远了,她只得将话咽下,快步行至宋宝琅面前:“大娘子,李妈妈又来了。”
先前宋宝琅还睡着时,李妈妈曾来过一回。
李妈妈虽是章氏身边的人,但她为人和善,从未刁难过宋宝琅,每次见了宋宝琅也总是毕恭毕敬的,比先前那个仗势欺人的张妈妈好多了。
“请她进来。”
李妈妈进来後,先向宋宝琅行过礼之後,才笑吟吟道:“老夫人听说大娘子病了,特地派老奴过来瞧瞧大娘子。”
宋宝琅:“……”
章氏派人来关心她?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但转瞬,宋宝琅就反应过来了,章氏哪里是派李妈妈来探病,她明明是派李妈妈来看她是不是在装病。
不对!章氏怎麽知道她“病”了?
宋宝琅下意识想到昨晚,徐清岚说他惹徐母生气一事。竟然真是因为她?!
宋宝琅觉得既可笑又不可思议。
李妈妈坐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而李妈妈走後不久,鸣夏便进来回禀。
“大娘子,婢子去打听过了,昨晚郎君离开後,老夫人就拉着李妈妈哭了半宿。”
“这麽严重?!”宋宝琅十分震惊。
章氏那人哭也好病也好,都是她拿腔作势的手段。但能让章氏私底下哭半宿,那看来是真伤心。
“可打听到到底是因为什麽事了?”
鸣夏摇摇头:“当时老夫人身边只有李妈妈伺候,而李妈妈那人的嘴一向又很严。”
就算没打听到,宋宝琅猜,八成也是因为她。
宋宝琅觉得无事生非就是形容章氏这种人的。从她回来之後,她连她面都没见过,她竟然也能因自己和徐清岚闹脾气,宋宝琅觉得自己真是服气了。
“还有一件事。”鸣夏吞吞吐吐道,“我听寿春堂扫洒的婆子说,老夫人原本是要您今日过去向她请安的,但是郎君昨夜告诉她您病了,所以……”
所以李妈妈不是来探病的,而是来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鸣夏担心的看向宋宝琅。
宋宝琅却气定神闲的坐着:“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李妈妈是个聪明人,我猜她应该告诉母亲,我是真的‘病’了。”
事实也如宋宝琅所料,李妈妈是个聪明人,且她也见过张妈妈的下场了,所以她回去同章氏说,徐清岚没有撒谎,宋宝琅是当真病的很厉害。
如今李妈妈已算是章氏的心腹了,章氏听她这麽说,这才歇了想要找茬的心思。
李妈妈离开後,鸣夏如惊弓之鸟侯了大半日,见寿春堂再无人过来後,一颗心这落回肚子里。
傍晚徐清岚下值归来後,宋宝琅便将这事同徐清岚说了。
末了,宋宝琅又提醒徐清岚:“之前我们两人已经约定好了,我不主动去找你母亲的麻烦,但若你母亲来寻我的晦气,我可是会反击的。这话你没忘吧?”
徐清岚垂下眼睫,轻轻嗯了声。
没忘就好,宋宝琅就继续大快朵颐了。
原本吃锅子是要配酒的,但如今宋宝琅如今尚在月事期间,她便老老实实的喝了汤。
待吃饱喝足躺到床上之後一天就又过完了。这天夜里,宋宝琅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日早早的就醒了。
宋宝琅伸了个懒腰,撩开床幔正要唤人时,就见一身青色衣袍的徐清岚,正手持书卷坐在床畔看书。
“欸,你今天怎麽没去上值?”宋宝琅目露惊愕。
徐清岚擡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昨晚不是同你说了麽,我今日休沐。”
宋宝琅这才想起来,徐清岚确实说过,她一时没想起来。
“你既然休沐为什麽不多睡一会儿?”宋宝琅是真的理解不了徐清岚这人。
平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也就算了,到休沐日时,他仍早早的就起了。关键他早起也就算了,还一整日都精气神十足。
这让宋宝琅既嫉妒又艳羡。
“习惯了。”说话间,徐清岚起身道,“你既然醒了就起吧,母亲让我们过去用朝食,你去麽?”
“去,干嘛不去。”宋宝琅答的毫不犹豫。
如今她已经毫无顾忌了,章氏敢欺负她,她就反击,反正她和徐清岚已经说好了。
徐清岚听她这麽说,便头先出去了,鸣夏带人进来替宋宝琅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