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到了。
同时被毁掉了。
感受回复。体表是极不舒服的高热与黏腻。眩晕。想脱一层衣服。液体好多,流在大腿与下体。
江离自己擦拭。苏文绮给江离换另一条洁净的贞操带,上锁,又把江离的衣物穿回去。
完事后花穴会肿、会敏感。
也该被减少知觉地封住。
“你真的不喜欢?为什么?”江离在地上问。座椅的遮蔽令她感觉安全。
苏文绮闭合包厢的帘幕。她把像其他某些玩伴一样跪坐的江离拉起来。
“周延搞出来的,有迎合徵的性审美的成分。”黑暗中,苏文绮的脸不可见。从放映开始,以及先前与江离谈性的某几次,她说话有种裂金碎玉的断然。“这些视频没有黑鸟的徵语网黄、浅域的色情广告、徵语男频与女频的淫秽小说──不是说你写的──恶心。不过,共同点其一是,人比较??放弃做人。”
江离感觉抓到了苏文绮的意思。如果认同苏文绮的价值判断,那彼形容就有直觉式的精确。
──可是,“放弃做人”。你喜欢我么?我觉得,就算没有今天,在一些其他在场观众的观察里,在一些我同你做的时候,我与那些被展示的人也应该区别甚微。
离场后,她们呼吸新鲜空气。大约是考虑到不应期,不在目录上的环节仅是正常拍卖几分之一的长度。然而,江离不需额外提取的记忆,已经凝滞。
该换话题。这时说话,能否让苏文绮印象深?此前,江离不是没有对苏文绮甜美过。但现在,江离只想在自己之外竖起墙。
“对于修正我的性幻想、还有解决我的高潮困难,我有一个方案。按照我国现行的法律定义,我的妈妈没有性侵过我。不过,在我的认知中,她对我做过的事,与侵犯差不多。”
苏文绮恍然地向江离偏头。被她内化成自己价值观的那一套教育,以帝国内部的标准看,可能新到离经叛道──当听到她所关注的人有在帝国叙事中不常见或被忽略的不幸时,苏文绮的第一反应不是否定与质疑,而是听。“这很创伤性。我们需要换环境吗?”
“可以。”江离答。苏文绮模式化。江离亦仿佛用思维的刀剥离了情绪。“不过,我的解法不难。就是,你更多地陪伴我,用一些正常的亲密互动取代来自我妈妈的、不正常的亲密互动。修正我对亲密关系的认知与我对身体接触的感受。”
心理咨询师建议,江离主动与苏文绮亲近──可能是因为,苏文绮是目前唯一可以给江离亲密支持的人。
江离不希望苏文绮遗忘。因此在回停车场的路上,她拣自己恐怖妈妈的若干重点讲。最终,苏文绮抱住她,又抚摩她的后颈。
“你提到了你高中由于被霸凌而几乎自杀死掉。”苏文绮说,“可你妈妈又觉得,你已经读到十一年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想让你早点工作挣钱,还贪图南遥中学江河日下的升学率,于是不帮你转学、强迫你继续在南遥。霸凌你的元凶之一,我们的班主任,我不知道如何了。不过反正,我们以后的南遥中学愈来愈传统,早就失去了南遥第一的位置。她这种人在这样的学校,也是恰如其分。”
“但是,今天的附加环节,原本有李珉璁。”苏文绮察觉到江离的异动,抱紧了她。对这消息,江离不意外。她几乎在想,李珉璁本该出现,是否乃苏文绮授意。“我因为听说有她,才和周延商量要我们来。几天前,对她影片的安排被取消。如果放她的视频,我绝不会同时做你──虽然,你会不会在她出现前就已经起反应?你与她这种人,是不一样的。我理解,为什么有人鼓吹性癖自由。可我们都生活在社会中。我们应该知道,做出某些‘职业’选择,就是意味着将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她自愿成为了那种不做人、也不被别人当人的人。她对加入‘上流社会’很有执念。哪怕她其实没有这才华,不得不另辟蹊径。江离,你的情况却是,你经历了很多不幸的、你这种人不应该经历的事,无论是在南遥被霸凌、还是你妈妈、还是被决心查处盗版论文的希兰当典型、还是不止一次被开错了治疗精神病的药。单拎出来都很偶然,却都发生在你身上。你只是??运气非常不好而已。你应该很有尊严地生活。”
江离拉扯于苏文绮的关怀与苏文绮不掩饰的残忍。
本来,江离就已经边说母亲的事边忍不住哭。先前,她无声地流泪、擦干。现在,她不再压抑。她掏空自己的纸巾,开始抽苏文绮的。
“我很想做人。我很感谢你。我会努力做人。”江离带着哭腔,完全不看苏文绮,只是抱着她蹭,质问,“不过,你好像至少不想让我做和你一样的人吧?”
她们放开后,苏文绮揉了揉江离的胸乳──或者是心口。
“我用现在的办法对你,是因为你当前尚不很像人。”这时,江离终于开始确证苏文绮的不正常,“虽然你有进步,比几个月前更像。你现在,不能履行一个和我对等的人类的责任,我又需要为你付出,自然会索取一些??人会向宠物索取的回报。”
那场拍卖会,成为记忆中的一颗种籽。后来,江离问苏文绮要到彼神秘乐队的音乐──乐队的名字,出人意料地简单纯粹,叫做白鲸。苏文绮拥有的白鲸的实体专辑内仅有三首歌。江离听得进一首、听不进二首。她在电脑中抄入歌词本。
江离能听懂的那首歌,讲述的是一起在北离郊外的车祸。在知道苏衡乃苏文绮的哥哥前,江离听说过导致苏衡死亡的那一场事故──当时,它引发了对事故前驾驶员使用的某种辅助驾驶功能是否安全的讨论,但江离未获悉死者是谁。后来,江离给那起事故的关键词从“辅助驾驶”换成了“苏衡”。事故后,相关报道短暂涌现又迅速被压下,民间有不少议论道,这是汽车公司与研发辅助驾驶的科技公司在遮丑。但更往后,也出现诸如死者身份不凡、且当时在做奇怪事的老生常谈。白鲸的专辑中的这首歌,叙述的故事很像是关于苏衡之死的某一版都市传说。
江离同苏文绮说歌曲与苏衡。苏文绮回答:“有相似。但,白鲸只是喜欢将许多常见的事抽象出来,再集合得有故事性。”
这并非拍卖会遗留的全部。江离不喜欢苏文绮的某种规范性。她亦惊讶于苏文绮随后的那番剖白。
江离对苏文绮说陈宇待她不好。然而事实上,江离没有多恨自己的妈妈──相反,她以为陈宇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可,就事论事,陈宇被她的性别伤害与限制,遭遇了许多单亲或者近似单亲的妈妈皆有的、仅针对自己孩子的精神病。陈宇给江离带来的阴影确实存在,亦确实需要被应对。江离选择苏文绮作为对象来说这个。苏文绮安慰她。尽管,同样起作用的,是江离终于把此事对别人说出来。
不过,李珉璁乃另一种性质。园游会见到她后,江离与苏文绮间歇地谈她。对于江离,这似乎可以单方面构成这个问题的结束。
李珉璁疑似故意把江离锁在空教室内──小组活动,李珉璁负责借与还教室钥匙,但谁能说,空教室的门锁不是年久失修。李珉璁和她的朋友们完全地向江离隐瞒了她们被委托转述给江离的消息,导致江离错过了一项重要活动、对校方与校外颜面扫地。李珉璁与她的朋友们扭曲事实经过,企图阻碍江离被评上一个江离不甚在乎的奖。
当年,它们与江离已经遗忘的其他事的确让江离痛苦。可,长大后再看,可怕的、抽象的事多了去,与之相比,这些伎俩皆极其微渺与无聊。
仿佛,苏文绮才是更在意李珉璁的那个。在拍卖会以前,苏文绮就说了许多李珉璁做过的、被苏文绮又厌恶又当作乐子的事。但,苏文绮承认,李珉璁对她一向敬而远之,从前交集少,现在交集无,至多是在中学时造谣过方家多有钱,以及散播过关于苏文绮私生活的八卦。
不值一提的是,中学时的李珉璁甚至不知道方文绮的双亲乃方礼与苏钧。她知道方文绮有一个叫做苏衡的哥哥,但她未把苏衡与枢密院的苏群联系。谣传幼稚而拙劣,对苏文绮家庭状况的想象落在真相的某种最低──而非最高──限制外。
许多时间,江离待在赫遐迩的办公室。她逐渐难以忍受与苏文绮强相关的地方。
或许是由于身为系主任且年高德劭,赫的办公室比立德一般的教师办公室大。书架间的空地,停一辆自行车、安放一张圆形书桌与几把椅子。有时,赫遐迩早退、视频通话、见学生。其他场合,包括赫遐迩去教课或去食堂与体育馆所在的裙楼时,江离都留在办公室中。
这是一个能敦促江离工作的环境。见老板办公室如见老板,江离没办法摸鱼。
她在赫遐迩办公室工作的初衷是,如此方便随时就课题讨论。她们确实讨论不少、推进颇快。江离不确定是自己做的真好、还是赫遐迩对学生宽容。
几近入冬。帝国北境的日照时间渐短。夏天,江离一度不再服用精神药物。但病症由于季节与压力复发。苏文绮没有消耗江离的健康。不过,重新服药并未立竿见影地改善江离的心境。倘若江离在没有赫遐迩监控的地方另找自习区工作,她很容易不跑代码、不写报告也不看文献,只是随意地在浅域或者深域的网络晃悠。
抑郁症患者时常会感觉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间,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做,时钟就从一个节点跳到另一个节点。江离原本已经摆脱这种症状几年。现在她又有了刚被希兰开除后,明明有许多计划却无法行动、仅在杀时间的焦虑循环。
有官方密钥的帝国公民普遍知晓,使用此密钥进入深域后,最好工作,或许可以娱乐,尽量不要到访奇怪的站点。有时,密钥天然地禁止人去往此类站点。有时,密钥没有。清和发展所的密钥据说权限强大,毕竟禁忌也是研究的素材。不过,考虑到清和发展所乃内阁直属、考虑到江离已经在思想警察处挂号,江离坚决地没有挑战它。
在帝国比较好的高校,校园网一般直通深域。大概是由于立德有近半的学生与教师乃外籍,相比希兰的校园网,立德的校园网能访问更多内容。确认这一点后,江离用立德的校园网刷了几次她被苏文绮抓到以前常去的、讨论帝国时事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