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海府城外,杨三洲和十多个汉子们,撅着屁股拉着板车,向海湾赶。
十多辆板车,车头挨着车尾,排成了一条小车队。
一辆辆板车上,都装的满满当当的粮食或是青菜萝卜。
这十多个汉子,由杨三洲打头,带着队伍向回赶,他们铁定只能腿走回去了。
就连杨三洲的板车上的驴都解套,留给了周言郎一家三口。
周言郎若是能掐会算,他指定会带着林奕可和三宝,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回去。
占用原主的身体,可不就得接手原主贪财的兄弟。
要说周三郎,也是倒霉,确切说算计太过。
怀揣着两颗百年人参,愣是将津海府大小药铺,几乎让他转悠个遍。
就说大差不差的,你就卖了呗,三四百两银子的生意,非要货比三家。
不止,他最少转悠了九家药铺,那是铁了心,要将两颗百年人参卖出最高价。
他以为自己精明,转悠一圈下来,两颗百年人参掏出了九、十回,回回都没交易成功。
戴着狼皮帽子,穿着狼皮袄,北方来的一难民,怀里揣着两颗上等百年人参,没多久就在津海府小范围圈子里,炸开了锅。
就说周三郎,你一个北地逃难过来的难民,你瞎嘚瑟个啥吧!
不说在津海府,就是在北地想摁死你,随便人群里揪出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好在,讹上周三郎的人,只是为财,没想要他的小命。
不然,周言郎找到他时,怕也只能拖尸回连海谷。
两点左右,大家伙儿在城门口集合,拉板车的汉子们都买好了粮食和蔬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周三郎。
周言郎稍微寻思一下,让杨三洲将驴给他留下,甚至都没能嘱咐杨三洲他们一声,牵着驴,带上林奕可和三宝,立马返回城里寻找周三郎。
林奕可总觉的他多此一举,不说周三郎多大一个人,就他那比猴都精的脑瓜子,怎么需要特特去找他嘛。
可就在周言郎走到‘济世堂’打听一番后,铁青着脸,带着林奕可和三宝跑直奔‘药炉堂’。
此时,周三郎披头散瘫坐在‘药炉堂’门口,狼皮帽子不知道扔哪去了,狼皮袄也敞开了怀,双眼赤红,嘴里还渗出着血丝。
周言郎硬生生拨开人群,挤到了‘药炉堂’门口,“三郎,给我站起来!”
周言郎瞅见周三郎那模样,胸腔怒火噌噌往上冒,他是忍了又忍,没能狠狠踹周三郎一脚。
就两颗人参,烧的他不知东南西北。
幸好津海府不是京城,若是在京城,他或许能揣着两颗人参,跑皇宫去问问价。
“二哥,这药炉堂坑我人参,我没说假话,那老头就是在岚山镇坐诊的大夫
二哥,你帮我起草状纸,我要状告药炉堂”
周三郎反应慢半拍后,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周言郎胳膊,哑着嗓子嘶吼起来。
‘药炉堂’掌柜的偷偷打量周言郎一番,就瞅周言郎一身穿戴,和周身散的气势,他心里有三分气短。
“这位客官”
掌柜的双手抱拳,刚张嘴想和周言郎说道说道,也不知道他是想探探周言郎底细,还是想咋滴,张口就没说人话。
“你给我闭嘴,不会说人话,回家让你爹娘教教你!
客官什么客官,别跟我瞎扯,把我兄弟的人参拿出来”
周言郎胸腔里的怒火,可算逮到泄的对象,冲着那掌柜的就是一顿臭骂,根本就不给他张嘴的机会。
这可怪不得周言郎,他内心里虽说相信周三郎的说词,更恼怒他招摇过市的行为,活该他被人讹。
可眼前这掌柜的,你丫一个药铺掌柜,张口就喊客官,赤裸裸的挑衅,周言郎不骂他个狗血淋头,那是他上辈子带过来的教养。
“你你们兄弟我看你们兄弟,是想砸‘药炉堂’场子唠”
那掌柜伸手指向周言郎,这又犯到了周言郎逆鳞,他本就处在盛怒之中,明显这‘药炉堂’肯定坑了周三郎两颗百年人参,他甚至连经过都不需要用问。
而这掌柜的,好死不死的,一直在烧旺周言郎的怒火。
都是屁民,管他药堂背后有什么人撑腰,说破天去,眼前也就是一掌柜,甚至‘药炉堂’东家还得占个商户头衔,还比不上他难民头衔高贵呢!
于是,周言郎抬腿就是一脚,只用了两分力,就将那掌柜的踹进了‘药炉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