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窈艰涩道:“人选,我来给你张罗,还是……”
“住嘴!”
怕再说下去,就要控制不住生生掐死面前女人,谢晋白扼住她后颈,将人摁在怀里,咬牙切齿:“我自己来!”
他宁可自己来,也不愿心爱的姑娘,毫无芥蒂给他纳妾!
崔令窈眼前一黑,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浅淡的雪松气息充斥鼻腔,口鼻被堵住,说不出话。
……也不想说话了。
她不明白,一切如她所愿,可为什么自己却并不觉得欢喜。
明明,她返回大越的唯一目的就是让这人纳妾生子。
而她也的确一直是这么做的。
为了这个任务,她能利用的,不能利用的,都毫无顾忌的伤害。
撒谎成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如今,眼看这任务就要完成。
她本该感到轻松愉悦,怎么反而,胸口闷疼的厉害。
很疼。
比当日,她亲眼目睹李婉蓉进门,还要疼。
车内,两人紧密相拥,但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停了下来。
谢晋白将怀中人裹住,稳稳抱下马车。
天色已经擦黑。
偏厅备了晚膳。
崔令窈在侯府陪父母用过膳,但谢晋白没有。
他同崔明睿灌了一肚子茶水,粒米未进,见妻子不打算陪自己用膳,便独自去了偏厅。
崔令窈正不知如何面对他,见他离开,微微松了口气,转头便吩咐冬枝她们备水,准备沐浴。
心中琢磨着,是时候该搬回自己院子了。
就没见过哪家夫人,放着偌大的庭院不住,住在夫君书房的。
哪怕,谢晋白的书房挺大,分了前后院。
泡了个香薰浴,等崔令窈从盥洗室出来,现去用晚膳的男人竟还没回来。
冬枝和夏枝拿着帕子给她绞头,见主子目光频频望向门口,笑道:“王爷去前院处理公务了,说是忙完就回来陪您。”
“……”崔令窈默然无语。
并无欢喜期待之色。
冬枝和夏枝对视一眼,均瞧见对方眼中的忧虑。
她们都目睹了谢晋白三年来的情深义重,本以为自家主子醒来后,便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怎么瞧着,…她们家姑娘,对王爷十分冷淡。
有心想劝劝,但见主子已经疲惫的揉起了额角,只能按下闲话。
夏枝手脚麻利的铺好了被褥,又灌了个汤婆子放进去。
崔令窈道:“天寒地冻,你们不用守夜,自去休息吧。”
“是!”
房门轻轻合拢。
崔令窈拿了本杂记翻了几页,无论如何也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