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日盈因为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她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有了声音。
燕岁赌对了,他成功说服了徐日盈,“你说的对,我会跟你说的,到时候欢迎你来。”
徐日盈走后,这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下雨的哗哗声。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呢,初代?”燕岁皱着眉头,这里的人都在隔着层纱说话,谁也不相信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感觉脑袋有些疼。
“廖帆。”
燕岁眼神一亮,他以为初代看出了什么他没注意到的破绽。
“我讨厌他。”这是初代在回答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凶手”是廖帆的理由。
“…”
呵呵,承认吧,你才是那个凶手。燕岁最后咬着牙“不小心”踩了初代一脚。
第二天雨过天晴的时候,燕岁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是穿过门缝塞进来的。
他打开了纸条,上面是有些秀气的字迹。
周三早上九点整,在天台。
落款是徐日盈。
怪诞学院里的漂亮新生(50)
在燕岁期待着周三到来的时候,有另一件事却打的他措手不及。
那是在教堂例行祷告的时候,燕岁突然闻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味道,很浓郁的尸体腐味。
何览走了进来,只是一两天没见,他就比之前还要“邋遢”,头发全都打结缠在了一起,身上有奇怪的液体,衣服也脏乱,那股腐烂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何览看着比之前还不正常,整个人弥漫出一股死气和疯癫的感觉,眼神浑浑噩噩。
周围的人都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默默的都退后了几步。
往常紧紧跟着他的父母都没有在他身边,这是不同寻常的信号。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味道是何览自己有问题,这是他身上的味道,另一种可能或许是他的父母因为不明原因死去,他们尸体腐烂的味道在何览的身上栖息。
一片暗涌中,他们低下头做了祷告,这一次燕岁没有听到那个奇怪的敲响声。
“何览,你爸妈呢?”徐日盈的声音响起,她抬眼与何览的眼神交汇。
可何览的眼是虚的,明明与徐日盈对视,眼里却像是没有倒映出她。
徐日盈再次问了一遍,这一遍她的声音大了些也严肃了些。
这次倒是有效果,何览嘴里开始小声嘟嚷着,可细细去听就会发现那只是无意义的字眼。
他没管徐日盈,应该是知道祷告完了,直直地往外面走。
他实在太臭了,徐日盈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因为她不愿意与他的身体有所接触。
燕岁看了眼徐日盈,就这么恰好与她若有所思的眼撞上,她有些严肃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故作轻松地问燕岁他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令他意外的是,第一个发出声音的是廖帆,他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跟去看看吧,感觉不太放心。”
这话引来了徐日盈的一声嗤笑,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
他们两个不对付,燕岁看出来了。
没等他细想,徐日盈就主动跟上何览的脚步,燕岁也没再多想,带着初代也缀在何览的身后。
他们并不隐晦,甚至可以说得上光明正大地跟踪着何览,可何览精神不正常,仿佛看不到他们这些人一样,没有表现出应激的反应。
他们一家的卧室的房门是开着的,还没有靠近,浓的甚至有些熏眼睛的腐味就从房间里散发了出来,燕岁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何览却像是没闻到一样,面不改色地走进了房间里。
在这个时候就可以隐隐窥见了其中的“真相”了,那味道不是何览自带的,是他的父母,而他们的尸体八成就在卧室里。
这个猜测在他们步入卧室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就这么摆放在床铺上,很难想象在这种不热的天气上只是两三天的时间里他们的尸体就腐烂到了这种程度。
尸体的面部已经看不出特征了,全被密密麻麻的蛆啃食掉了,腹部肿大,有些地方已经可以看出白骨,流出淡黄色的液体,渗透进白色的床单。
他们并没有挨在一起,中间恰好隔着一个人的空位,燕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何览爬上了床,然后躺在了中间的空位里。
这种时候,他流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好像很开心一样,整个人都被安抚了一样,闭上了眼,似乎就这么睡着了。
谁都没有说话,在这样安静的气氛里,燕岁听到了咯吱作响的声音,他诧异地侧头,发现是廖帆。
廖帆的状态从来到这个卧室的时候就很不对劲,现在更甚,像是极度害怕一样,瞳孔紧缩,露在外面的手微微颤抖着,咯吱的响声是他因为害怕牙齿摩擦的声音。
徐日盈从这副古怪的场景中回过了神,她看向廖帆,眼里是看热闹的戏谑。
廖帆没计较这个,他抬眼,眼里满是红血丝,难掩疲惫,将手插进发丝里胡乱弄了几下,“完了,我们完了…”
在喃喃自语的时候,他的余光里突然倒映出了徐日盈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廖帆变的恼怒起来,“徐日盈,我们都要死了,你就不害怕吗?现在已经死了几个人,纪乔、还有他们…”廖帆用手指指着床上的尸体。
“你是怎么知道纪乔死了?”徐日盈并没有接他的话,反而出声质问。
这句话打散了廖帆的愤怒,他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但很快又被他平复下来,“我看到了,这小区这么小,纪乔死了我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