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在病床边坐下,邵樾按习惯握住她的手。有些凉,他稍稍加重力度,把它完全包裹。
床上人闭着眼睛,声音很轻,有些沙哑:“醒着。”
邵樾顿了顿,“想不想喝水?”
“不用。”梁幼薇慢慢睁开眼睛,“他们都不在附近了吧。”
邵樾弯腰,亲亲她的指尖:“嗯,就我在。你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梁幼薇望着色彩舒适的天花板,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邵樾,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为了他,你会不会日后都不会有别人?无论是别的女人,还是别的孩子。”
邵樾动作僵住:“为什么,会这么问?”
“好奇而已。”梁幼薇温吞地侧过脸,疲倦的目光里似乎还有些浅笑,“你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啊,我就是问问。”
喉口干涩,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愈发浓厚,邵樾握紧她的手,认真而郑重:“如果是我,我不会再有第二位妻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事实上,如今的邵樾已经结扎了。他连第一个孩子都不可能会有。
睫羽闪动,一滴泪坠落。
“……如果我哥哥会,秦臻也会,怎么办?”
邵樾望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那就我来养。”
梁幼薇缓缓笑了:“好。谢谢你呀,邵樾。”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附身,吻去她眼角的泪。
梁幼薇闭上了眼睛,耳边又响起了几个月前梁京仪的话。
“有我,就没他们;有他们,我就走。”
她规定的期限是一年,但梁幼薇觉得现在就可以决定了。
结局
梁幼薇最近很发愁。
原因无他,梁霄宁小宝贝如今就读幼儿园大班了。按常理来说,这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轻松快乐的年纪,可梁幼薇真不明白——现在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都要精通手工艺术了吗?布置那么刁钻的家庭作业想怎样?
什么亲手制作具有民族特色的立体书啊,什么观察某种植物的生长变化、及时拍照记录、最后做成绘本啊,总之离谱至极。
本以为幼儿园的天花板就止步于此了,然而,这几天更加过分。学校竟然要求——家长和孩子必须要在两天周末的时间内做出一个大型立体模型,参考建筑不是米兰大教堂就是巴黎圣母院,个顶个的歹毒。
梁幼薇不是没动过直接购买成品的心思,可下周一要进行全校展览,家长也要在场观摩,如果其他小朋友都是手工制作、就自家宝宝不是,会不会有人说她闲话?
小孩子心思敏感,梁幼薇最怕女儿多想内耗。
她托着下巴,皱眉看了群消息好一阵儿,然后联系霄宁同班同学的家长。
“诶,是梁小姐啊?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仅仅是一秒钟,对面人的环境便由嘈杂转为平静,语气分外温和。
梁幼薇没察觉不对劲,只是礼貌问:“打扰煦煦妈妈了,我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想问件事——煦煦这周的手工作业,您家打算怎么解决呢?”